“修?”
“嗯。”
“……我说错话了吗,抱歉。”
他那种体贴入微的愧疚样子,愈发衬得自己斤斤计较得令人恶心。
任由蒸腾的白雾飘飘摇摇地逐渐盖住视线,水珠顺着低垂的浅色睫毛滑落下来,连成一条银线。
他轻笑着说:“不怪你,你道什么歉呢?”
等候审判的时候,宝具分开血肉的闷响和轰然炸响的剧痛。看他一眼都嫌污秽似的、径直远去从未回头的决然背影。剥落在地的层层血肉。落在尘土里,被行刑者一脚踢开的脏兮兮的眼球。
这么说起来,那位大人其实从未给过他什么承诺呢。这样一来,就连背信也称不上了吧?
无可指摘。
从头到尾,只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关掉了淋浴,扯过毛巾草草擦拭着湿漉漉的及肩金发,连带着将红眸里一瞬间崩溃得支离破碎的混乱情绪一同抹去了。
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轻佻微笑,完美地粉饰在镜中人脸上。
反悔什么的,请随意吧。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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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冬木市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呢。
熙熙攘攘的主干道上,身着简单常服的金发青年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兴趣所至似的驻足观望,却也并不响应小摊贩们热情的招呼,只是笑笑便不再停留,摆手离开了。
推销被拒的商人依旧斗志昂扬,满面笑容愈挫愈勇地追上前来,整个人像太阳一样散发着耀眼的正能量:“这位先生!等等,请等一下!”
那瓦尔修左看右看,有点犹疑地指着自己鼻子:“我吗?”
摊主大叔怔了一下:“喔,您的日语说得真好!真的是外国人吗?!”
“啊。”被自来熟的大叔搞得有些迷茫的青年摸摸鼻子,“有事吗?”
围着围裙的中年摊主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纸袋子,态度强硬地塞到一脸懵逼的金发青年手里:“这个,请您务必收下!”
那瓦尔修下意识地捏了捏,有些灼烫的内容物发出脆生生的喀嚓声,飘出一股让人胃口大开的诱人香气。摊主大叔趁机跑远了,身前的白围裙随风飘来飘去,似乎更加鲜艳了,咧嘴微笑时牙齿闪闪发光:“要开心啊小哥!今天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和这座美丽的城市坠入爱河吧!!!”
拎着一袋炸猪排站在原地的那瓦尔修:……凭这个就想扭转我对冬木的观感,难度很大啊。
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转过身来,准备继续感应caster魔力残留的青年顿了顿,缓缓眯起了眼睛。
裹着一件过分宽大的不合身的旧外套,大白天依旧严严实实戴着兜帽的男子,身体瘦削得可怕,拖着半边接触不良的、累赘般的躯体,像是摩西分海一般从散发着厌恶气息忙不迭避让的人群间一拐一瘸地缓缓蹭了过来。
每一步都像是即将摔倒似的,却又被将行就木的躯体艰难操纵着提了起来。
哎呀,专程来找他的吗?
颇感兴趣地品味着对方直勾勾钉在自己身上的魔怔眼神,那瓦尔修无声地念着那人的名字。
间桐雁夜。
贵客所至,不胜荣幸。此处人多眼杂,不如换个地方详谈?
身为berserker御主的瘦削青年犹疑地放缓了脚步。那瓦尔修低声笑了笑,率先闪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