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拂去，复又倚靠在沙发上，“caster在河川放了秽物出来，lancer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么有空管你。”

    那瓦尔修终于出声了，一开始有些沙哑，逐渐恢复成柔和的清亮：“……您知道了。”

    “啊。他那种犹豫不决的丑态，可谓相当有趣——”吉尔伽美什扬眉承认了，“不自觉地放了那杂种一马啊，等你与绮礼订立契约，他取悦于本王的唯一价值也消失了吧？”

    “这就是您为我准备的御主？”那瓦尔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循着徘徊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目光看回去，“圣堂教会的人，不该是维持秩序的中立者吗？”

    言峰绮礼下意识捂住了右臂，黑袍遮掩下是彼此交错的繁多令咒——从父亲言峰璃正处索要来的一半珍藏，即是此刻强行磨灭那瓦尔修身上原本契约的魔力来源。

    “以灾厄为食，从他人痛苦中取乐的类型吗。”锁链加身的从者轻声道，“果然是您的喜好。”

    自认被侮辱了的黑衣神父双拳紧握，愤怒地上前一步。吉尔伽美什却畅快地大笑起来了，杯中美酒微微震颤：“不愧是我的侍者啊，修！”

    “您所感兴趣的只是那几种类型而已，并不难猜。”那瓦尔修却摇了摇头，展露出一个令旁观者心生不祥预感的突兀微笑，云中月一般明媚又疏朗，带着自嘲和嘲笑的冷意，“……只是如今才反应过来，品味低下得令人不解——还有，我不是您的侍者。”

    脖子被紧紧扼住的时候他还恍惚在想，原来自己爱掐迪尔脖子的源头是从此处来的。不过王没抽ea出来，算进步了吗？

    被称作“绮礼”的男子疾声劝诫的呼喊响彻耳畔，空气又渐渐涌进紧缩的肺里。他压抑不住地咳嗽着，放肆地纵声大笑：“被忤逆的感觉如何啊，英雄王？！对了，您的御主被我重伤至此，您就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严厉的呵止声和狂怒的骂声逐渐从耳边消逝了，身周归于宁静。那瓦尔修回想起之前二人所说caster之事，猜测他们大概赶着去维护圣堂教会的神秘感和魔术摇摇欲坠的尊严了。

    骨骼和内脏被挨个打碎重塑的剧痛。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他无计可施地体味着这缓慢而坚定的冷酷过程，仿佛看着铡刀漠然落下。临颈的一刻，就是他改换门庭的时候。

    然而他现世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想再被作为工具使用。

    或许再碰见迪尔的时候，可以请求他发挥骑士精神顺手帮自己个小忙？啊……那个白痴，绝对下不了手的吧。

    想着那琥珀色眼睛里会是怎样的情绪，那瓦尔修显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无奈浅笑。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收敛情绪复又闭上了眼睛。来监督进程的……绮礼吗？

    脚步声消失。

    一秒，两秒，三秒。

    魔法门轰然炸裂！木头的残片和碎砖裂瓦四处迸溅开来，酒瓶纷纷悲鸣着破碎，那瓦尔修在一片烟尘弥漫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刚刚才被他暗自嘲笑过的黑发骑士，右手紧持着破魔的红蔷薇撕破烟幕跃进来，满脸的焦灼化为狂喜与歉意。

    “修！！！我来晚了——”

    他定定看着这大白痴，唇角一点点翘起来。

    “还好，不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