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子瑾。”肖涯立刻答道。
仁宗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说些什么,直到走到院中的一处亭子,他示意肖涯与他一同坐下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朕不是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三年前的会试改革,宗儿说是你的主意,后来,八弟也跟我提起过你,这几年无论是八弟还是宗儿都变了很多,想必和你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虽然这话说的晚了些,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多谢。”
“臣惶恐。”肖涯微微垂首只道惶恐,虽然说八贤王和赵宗实的变化确实与他有关,但是仁宗的谢意,他可不敢轻易接送,君不见刘备白帝城托孤直接把诸葛亮绑死在了蜀汉的战车上,让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由此可见,这帝皇的谢意可不是好接的,若是要一不小心被仁宗坑进去,他倒不如直接怂一点,不进仁宗的坑就是了。
肖涯想的是不错,只可惜仁宗根本不按着他的剧本来走。
仁宗嗤笑一声,摆手道:“免了吧,唐卿你还是别做出这副姿态了,你自己恐怕不知道,你这一身傲骨,如竹如钢,宁折不弯。我在大殿上就看得分明了。像你这种人啊,不会向人低头,也不适合向人低头。”
可是这个人里面不应该包括皇帝,肖涯知道仁宗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毕竟,在这个时代里,皇帝就是天,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他骨子里却还是那个来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的肖涯,或许他能在这个时代找到让他共鸣的精神、让他感动的存在,但是,这些里面绝对不包括让他像其他人一样对皇权的敬畏。
不过,仁宗没有说出口,便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了,他在向肖涯表达善意,否则他就不是跟肖涯坐在亭子里闲聊了,看不见一旁伺候的大太监脑门子上都一头冷汗了吗?
毕竟,仁宗说的这话,可是诛心之论啊。
肖涯垂了垂眸,丝毫没有慌乱的意味,却是彻底抬起了自己的头,对仁宗颔了颔首,随即不卑不亢地开口道:“如官家所见,我并非朝堂中人,太子太傅一职,恕难担当。”说着,肖涯便抬手取下了自己的官帽双手奉至仁宗面前。
仁宗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了摇头,轻笑道:“当年科举之事,我认为你不过是一个民间奇才,虽有奇才,却毕竟不是官场中人,考虑东西难免有些疏漏,这才会冒然改革科举。可是后来,从八弟那里,我知道了你并非那样冒进之人,那场科举不过是宗儿一人之意罢了。而且,据八弟所言,你虽不善言辞,但处理政务的手段却是毫不亚于那些朝堂上为官数十载的老臣。那么,朕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你,如何能做到如此?”
肖涯依旧垂着眸,就连声音也半分没有起伏地推脱道:“官家多虑了,八王爷谬赞了。”
仁宗静静地望着垂眸静坐,不露任何声色的肖涯,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思绪是怎样的千回百转。
他虽然久闻肖涯的大名,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他,无论是赵宗实对他的推崇,还是八贤王对他的评价,再到后来他特意招来包拯、展昭问过的他们眼中的肖涯,都让他无比在意。
因为在赵宗实口中肖涯是定国□□、一人可安天下的绝世奇才,在八贤王口中他是滴水不露的老狐狸,包拯说他是面冷心善的义士,展昭说他是沉稳可靠的好朋友……他一直都在好奇,一个人为什么让人对他有那么多的不同的评价,而且,还能得到那么多不普通的人的那么多的不普通的评价。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
在大殿之上,第一眼看到那个一袭紫衣傲然而立的人时,他便明白了为什么就连对他的评价最不好的八贤王都一直坚持着和他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