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路上连灭了西夏、契丹两国的大军凯旋之时非但没有任何喜悦的氛围,反而人人面沉如水,实在是因为……最大的功臣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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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走了?”
“……是。”沈括瑟瑟发抖地回应道。
“……我知道了。”
“啊?”沈括被赵宗实平淡地回应吓了一跳,不由抬头望向上首,却只见正值壮年的帝皇半分不露声色,继位数年,赵宗实也愈加有皇帝的威仪了,他虽然年少,但是这些年来无论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兴兴向荣的朝政还是连战连捷的战报,都让他积累了雄厚的资本,现在的朝堂上的诸臣早已对他产生了打心底里的敬畏。
沈括虽然常年跟在肖涯身边,但是赵宗实的手段也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说数年前的那位太子还是位仁慈的,那么现在的这位,可是真正的杀伐果断,确定了赵宗实确实不是在说反话之后,他也不敢问其中缘由,连忙执礼退下。
赵宗实静静地目送沈括远去之后,目光方才落到了面前沈括递上来的说是肖涯留给他的木盒。
看着木盒上刻着的面具标志,赵宗实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纠结,他知道肖涯一直不怎么喜欢朝堂,他不止一次抱怨过朝堂还不如江湖半点有趣,勾心斗角,太过费脑,会让他未老先衰,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肖涯竟然会消失的那么突然,尤其没有想到是在这种刚刚收回幽云之地外敌未靖、内患未清的情况下。
赵宗实原本已经学会了伪装与掩饰的眼睛中此时也不由多了一抹不忿,他明明是他的徒弟的!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选择离开他!还是说他根本一直就没有认可过他这个徒弟,难道他这个皇帝到现在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吗?
赵宗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漆盒越想越气,甚至有那么一秒想要将它直接扫落在地让人当垃圾扫出去,可是,盯了半天之后,赵宗实还是不由泄了气,啊啊啊!好气哦!舍不得扔!罢了罢了,谁让他是师傅呢,做徒弟的,总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欺师灭祖不是?
赵宗实轻叹一声无奈至极,但还是伸手打开了肖涯留下的盒子——看到盒中空荡荡的放着的一封信以及压在信上的熟悉的面具,赵宗实的眼神不由恍惚了一秒。那是……
曾经的记忆止不住的涌上心头……“师傅,你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这个啊……因为杀手如果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样貌可就要不得安宁了呢……”
“您不是已经不做杀手了吗?”
“这是师门训导啦,除了自己的亲人或者爱人,否则是不能以真面示人的。”
“这样啊……那我也需要遵守这样的规定吗?”
“当然不!你是皇帝,为君者自己必须持身正,你不需要,也不能用假面示人。”
“……那我还是您的弟子吗?”
“自然,虽然你不需要假面……但是,当我什么时候将这张面具送给你的时候就代表着你可以出师了,毕竟,它的名字可是‘独当一面’呢~”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尽快从师傅手里拿到面具的!”
“那你可要加油了哦。”记忆中那道可靠地身影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虽然他没有笑,可是他却听得出他话语中隐藏着的欣慰。
……独当一面吗?赵宗实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精致的面具上的每一丝纹路,他心中残存的那一丝不甘与愤怒,这一刻也化作了一腔柔情,虽然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