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一路来, 还算平安吗?”阿生脸色温和。归属南岛的人口超过两万之后,不是海船沉没或者瘟疫爆发这样损失上百的大事件, 已经无法让她难受了。就算是刚刚在南岛上因为生蛮偷袭丧生了十几个三期生,她的注意力还是更多集中在后续的剿抚上。
一期生是最早的雒阳育婴堂出来的老人,跟着她从雒阳到谯县再到交州和青州,感情非同一般。再加上如廿七、秦六、赵奇、阿白、田牛这样的小组长都已经培养出来独当一面了, 而丁夕、女曲这样的女孩也管理着织布作坊和造纸作坊,缺了哪一个都会让她心痛。
因为兖、青大疫而数目膨胀的二期生也还是她自己带的。在谯县的时候,她每隔几天都要给二期生亲自授课, 不管是哲学思想、科学常识, 还是青少年心理健康,她都亲自操心过。
到了三期生的时候,她已经离开谯县前往颍川求学。因此除了像曹玉这样的关系户, 或者是出类拔萃因而被送到颍川来特训的孩子外,她对于三期生们的印象就只有模糊的人影和期末测试卷的成绩了。
至于去年饥荒带来的上千名四期生, 目前才刚刚完成第一轮洗脑。光是看数量,就能知道她是没办法一个个顾及过来了。只能构建更加制度化的学堂体系, 来保证这些孩子的教育问题和发展问题。
“廿七带兵我是信得过的, 不管是看阿文画中的军容、阿石回报的军纪, 还是田牛记录的战绩,都超过了我的预期。田牛行政守成足够了,那是个老实人。秦六当校长……怎么样?”
颜文拜了一拜:“秦郎君威严日重,只是喜好剑走偏锋,土人多畏惧他。”
阿生合上素描本。“文阿姊多年不见,与我生分了。你虽然话不多,但主意一向很正,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不敢当主人一句阿姊。”颜文又拜了拜,然后直起身体微蹙双眉,“秦六在南岛,好挑起土人纷争,爱财者用财帛驱动,爱人者用大义绑架,若是本来部落之间就有积怨,那更加不会放过。过去三年岛上因乱毁灭的土人部落多达几十个,因为恐惧战乱而希望迁入海口港的人数众多,他却以粮食不足为由假意推诿,严卡名额,因此但凡并入奴籍的土人都对他感恩戴德。一边恐惧一边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另一方面,学堂中被他重罚的土人孩童,都会变得极度爱戴他,不许人说他一点不好。我从未见过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玩得如此频繁的人。此人太喜欢玩弄人心,长年在外容易失去控制。”
阿生自嘲地笑了笑:“人手刚刚多了些,就要开始防备自己人吗?”
这话说得颜文不安起来:“婢子不是这个意思。秦郎君对主人还是很忠心的。只是他那种有些邪性的个性,主人不得不考虑……”
“阿石。”阿生打断了颜文的话。
阿石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深色麻衣,以少女的姿态提剑而立,岁月仿佛在她身上静止了一般。“主人有何吩咐?”
“从南方将阿文等人接过来,辛苦你了。”
“诺。”
“只是还要麻烦你再继续传信。”
“诺。”
阿生一边在空间的档案架子上翻看,一边发布命令:“让谯县的杜密和南岛的秦六来我身边。人口多了,我们该建谍组了。本来杜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