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郎。”董卓率先跟曹操打招呼,笑嘻嘻地问,“你又去哪里打秋风了?收获几何?”
曹操拱手:“董司马、尹司马。前日里临河县的老农来报,说被乌桓人抢了耕牛。我花了三天才查到是哪个贼性不改的乌蛮,就去跟他讲了讲仁义礼法。两位是长辈,可不能去将军那里告我。”
董卓哈哈大笑:“抢了就抢了,怕什么?”
尹端是军人中的老实人:“还是要跟将军报备一声,得了多少羊羔——咦?大郎又绑了幼儿来?”
“是鲜卑的幼儿。那乌桓人穷得赔不起十头羊,我就让他用三个幼儿抵一头羊。”曹操拍拍胸口,“我二弟喜欢养小儿,我将这几个送给她,让她今年多给我送点糖砂。”
南岛出产的砂糖晶莹如雪,在北地的军营中属于顶级奢侈品。除了高级将领能够享用外,只会分发少量给重伤员补充体力。
董卓不知道砂糖是曹家的产业,但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是近两年才在中原大族之间流通起来的,闻言不由得暗想:中原富庶,曹大郎家族在中原,父亲又是司隶校尉,别看他如今尚未成人,背后的势力将来的前途都不可小觑。这样一想,董卓面上就更加和蔼:“曹大郎要往中原送人,可需要我派人帮忙护送?”
曹操叹气:“我已经吩咐曹新去组织人手准备了。他自幼陪伴我,如今不能再骑射,总要给他点事情做,不然未免让人寒心。”这就是婉拒了,但少年曹操情商高,转眼又是一副不见外的表情跟董卓约定:“二位司马先行吧,等到明年我十四岁成童了,就跟二位一道去喝酒。”
董卓哈哈大笑:“一言为定。”
打发走了董卓,曹操才放松下来。一开始他也没把董卓这个品行不端的勇夫放在眼里,但不知道为什么阿生的来信里对于这个人的警惕都快直冲天际了,连带着他也跟着一起紧张。
要曹操说,董卓这个人小聪明有,大格局不够,简单来说就是有些没原则。偏偏他又很豪爽,跟异族和士兵都能打成一片。董卓将来会如何,曹操也觉得答案很迷。总之,暂时不要和他深交吧。
当务之急是将六个半死不活伤痕累累的鲜卑幼儿的命给吊住了,虽然他不介意他们的死活,但阿生介意啊。小女郎心肠比较软,只能当哥哥的去迁就她。这么一想,曹操就感觉自己是一个极其有爱的兄长,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曹操会指名要鲜卑幼儿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乌桓、鲜卑、南匈奴、羌人集体叛乱,被张奂击败。乌桓、南匈奴、羌人都先后有部落投降,只有鲜卑集体远遁,拒不服从。曹操用鲜卑幼儿抵财的政策一出,被他敲诈的乌桓等部落,自然就去鲜卑的地盘抄人口了。
转移矛盾,制造仇恨;树立典型,杀鸡儆猴;假借冲动,控制人口。
这手还是他从阿生那套战争赔款的理念中发展出来的。如今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什么时候他能够跟丘力居、难楼那样称王的大首领谈赔偿款,那才算是本事。
带领着少年骑先到马厩安置好战马,喂草喂豆子,再将皮毛刷洗干净。曹操亲自光着膀子给自己的马洗刷。马是骑兵的另一半生命,将马匹养熟是每个骑手的基本功。
曹操洗马,已经退休的乳母李氏就负责给他送水。“大郎又长高了些。”李氏唠叨,“前两年我还担心大郎会矮,如今看来还行,不求能长到八尺,七尺是不成为题的。”
周围的少年们不敢明着嘲笑主公,一个个咬牙咬得辛苦。
曹操不开心了:“李家阿母,咱们换个话题。”
李氏是典型未老先衰的底层妇女,身体还没老,心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