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敲敲桌面:“不再大规模移民的保证我给不了你,天灾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秦六笑了笑:“那就稍微麻烦一些,在新人加入的时候要添加一个月到半年的考察期。”
“你有将工作制度化的思维,这很好——但是我想听你解释一下吕布的事。两日未见,怎么就突然垂头丧气了。”你对他做什么了?
秦六看上去早有准备:“我不曾加害他。不过是昨日有两个十岁上的孤儿受到西市某大户的利诱,从仓库里盗取银粉和南钢刀。这是一级重罪,且两名案犯来到育婴堂没满六个月,不适用自辩保护和判决保护,所以我当场将人击毙了。阿布以前没见过大家族森严的规矩,心中有所触动也是应该的。”
银粉,就是青霉素钠的粉末,不能口服,只能注射。南钢刀,就是南岛出产的真正的钢。两样都是严格保密的管制品,西市的大户怎么会知道?外人知道了秦六还这么淡定?
“那位某大户,不会就是你吧。”
秦六笑而不语。
“你好大的胆子!我都不敢这样测试人心!”好的不学,尽学曹吉利钓鱼执法。
秦六恭恭敬敬地俯下头:“主人息怒。这两名孤儿本来就是看见了曹三跟运送青玉纸的商人交谈,这才混进来想要浑水摸鱼。这件事基本已经查实,我也已经警告过曹三了。”
“既然查实,那就该移交……”
“主人一直担忧吕布的忠诚,属下才自作主张将这两人废物利用了。果然,贪婪的人从不嫌弃背叛的程度深,稍微放点诱饵他们就上钩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是令人心惊的冷漠。
阿生闭眼,皱眉。这个时候的人类心理,真的是很难把握啊。再说淘汰掉叛徒和墙头草,也是谍组的本职工作。“要不,你将诱导叛变的事情定出标准,制成陈例;要不,你就去领罚。《新规》第三条,自相猜忌、结党倾轧适用于你。”
通常来说,在曹生的规则中越是靠前,罪名就越重。违背第三条,就仅次于杀人强奸和背叛罪。
秦六怎么选当然没有疑问:“今晚主人就可以看到标准了,往后我一定按照这个标准来做。”
有能力的人往往难以掌握。秦六是一个,吕布也是一个。
“阿布这两日过得如何?”阿生坐在妇医堂里一边看《黄帝内经》,一边写中药和针灸的实验计划。
吕布蹲在她旁边,不时给妇医们递个药材什么的。他的长枪就坐在屁股底下,可怜巴巴得仿佛一根蒙尘的神兵。“我昨天看见秦六杀人了。”
哦。吕布怕杀人?
“阿布生长在边关,这样的事情应该见过很多次了吧?”
“杀人我不怕,你们中原人才是真可怕。当面美食华服许诺得好好的,转过身就以大义的名义弄死你。说出去还人人拍手叫好。”胡人叛变了就叛变了,多正常啊,招抚后照样过好日子。怎么到了中原,背叛的成本就这么高了?
阿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吕布,只好说“大约是风俗不一样吧”。
“秦六还说,若是能够弄死他和你,叛出去还是很容易的。拿着你写字用的纸和手臂上的弩,就可以跟人换荣华富贵。”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