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的,不然不会率军围他。但他这个反造得太过失败,反而像个受害者。
“那陈蕃陈太傅呢?”
“陈蕃听闻窦武死讯后带着八十名下属学生冲击宫廷,全被杀。”
额……
八十文人去冲宫?自杀去的吗?
“到了今天晚上,才有消息说,窦太后和皇帝都被宦官劫持。一切诏令,从一开始逮捕窦武的旨意,到令张奂平叛,再到诛杀陈蕃全家,全是出自中常侍曹节之手。张奂深以为耻,竟然病倒了。”
阿生坐不住了:“我要去找阿兄。”
话虽这么说,但理智还是让阿生撑到了曹嵩回家,才快马往张奂的住宅奔驰。张府大门紧闭,一点都不像是平叛功臣的模样。也对,这个平叛功臣是被人骗着当的。如今舆论都同情被矫诏杀死的陈、窦,张奂算助纣为虐了,不摆出点姿态来,怕是名声要毁。
但你说窦武到底算不算叛乱?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陈蕃一边提刀往死路上冲,一边高呼“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反逆,何云窦氏不道邪?”(注1)某种程度上洗白了自己也洗白了窦武。
如丧考妣的张府里,阿生第一次见到张奂。
张奂已经是老人了,当爷爷的年纪。但长年军伍生涯和良好的营养带给他强健的身躯,让他跟缠绵病榻绝缘。
身体上的病是没有的,心病一大堆。
“陈太傅、大将军、尚书令、刘侍中、屯骑校尉都是夷全族,门生故旧皆被禁锢免官。这不是党锢的旧事吗?竟然是因我而起!”老人张奂捶桌痛哭。“梆梆”的响声震天,仿佛要把几案锤破。
他竟然顾不得形象,当着阿生的面就此事痛惜了一个时辰。
“宦官以平叛之功,要给将军封侯。被将军给推辞了。”曹操送阿生出来的时候这般说。“将军还准备上书给陈、窦平反,我决定随他一起上书。”
“阿兄!”
曹操咧嘴笑了笑:“事情降临到了自己恩师的头上,就不能再优哉游哉地置身事外了。这次惊险,以后会更加惊险,你护送母亲和两位女弟回乡,就别再回雒阳了。”
阿生咬了咬下嘴唇:“阿兄好生勇敢啊。我就是贪生怕死的人?”
曹操摸摸她的头:“无论是血流成河的不义之战,还是以身明志的直言上书,都不适合你。你回去治病救人吧。”
在秋日黄白色的夕阳里,曹操高大得像一棵树。阿生的眼泪突然就充满了眼眶:“我将来能够帮上你吗?”
我真的能够为这团乱麻一样的糜烂局势找到新生的道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