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姐,小公子已经去了,您别伤心,小公子他没有怪您,只是跟您没缘分,您以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以后?”
年心轻柔的给婴孩盖好被子,抬头看向李嬷嬷,一双眼里尽是麻木:“嬷嬷,刚才张大夫告诉我,我以后受孕的可能万中难有其一。”
李嬷嬷哭得一脸鼻涕一脸眼泪。
年心却麻木的笑了笑:“即便没有不能受孕的这个事,我就算以后能生,那也不是他。”
她垂首亲了亲已经冰凉的婴孩,一滴泪水落在婴孩的额头,然后没入他黑亮的发间。
她抬起头,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低低一笑:“我以为我所有的眼泪在今晚已经流尽了,却原来还有。”
“小姐,要哭就哭出来吧,您不能压抑着自己。”李嬷嬷心疼的拉着年心的手。
年心淡淡的道:“哭够了。”
“小姐!”李嬷嬷哭着摇头:“您别这样,奴婢看着害怕。”
“嬷嬷。”年心收回李嬷嬷握紧的手,目光微凉:“把胎衣送去平安医馆。”
胎衣?
李嬷嬷一惊,顿时忘了哭:“胎衣张大夫还未处置吗?为何要送去平安医馆?”
年心的目光看向床尾,那里有一个托盘,托盘上的东西被一块布料遮住,隐隐带着血迹,她面无表情的道:“把胎衣送去平安医馆,告诉杜庭,儿子已死,我与他,再无干系。”
李嬷嬷震惊在当场。
年心抱着她的儿子睡了一夜,再睁开眼时,她平静的在满是尸斑的儿子脸上落下最后一吻:“下辈子,你再来找娘亲可好?娘亲一定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伺候在外间的婢女赶紧进来伺候:“小姐,您别下床,奴”
“把我为小公子缝制的衣服拿一套来。”
婢女赶紧拿了小衣服,道:“让奴婢来吧。”
年心制止住婢女:“我的儿子,由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婢女退到了一边。
穿衣到装棺,全部都是年心亲自动手,她的手覆在小小的棺材盖上,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棺材里安睡的儿子,她闭了闭眼,缓缓的合上了盖子。
“小姐,嬷嬷昨夜已经让人看好了一处风水宝地,是不是让人把小公子送去安葬了?”婢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年心淡漠的道:“让底下人都动作小心些,别惊着小公子。”
婢女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奴婢知道了。”
婢女找了小厮来把棺材带走,年心便一直那么看着,直到棺材离开她的屋子,她的眼泪才汹涌而出。
低头看了看被指甲掐出血痕的手心,她悲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