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心猛地看向他,眼角的泪水突然滑落,她跌坐在地上:“寇熙朝,你的眼睛瞎了吗?我杀了人,足足有五个,杀人要偿命的。”
寇熙朝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他皱了皱眉:“只有四个,还有一个呢?”
年心指着土地神像后面:“在那里。”
寇熙朝走过去,神色微凉,他回首看向年心:“只有一滩血,没有尸体。”
年心愣住,随即冷笑:“命还真大。”
寇熙朝蹙了蹙眉,“看样子是受了重伤,应该走不远,我去看看。”
不待年心说话,寇熙朝已经离开。
年心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咬唇跟了出去。
却在土地庙的后面,亲眼看到寇熙朝用一条柳枝刺穿了那个逃脱的乞丐的脖子。
她惊在原地。
寇熙朝走向她,云淡风轻的道:“没有人知道你杀了人,也没有人知道你被轻薄。”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帕给她:“把你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就赶紧离开。”
年心看着他没说话。
他把锦怕放到她的手中,道:“这里我会处理。”
年心咬唇,不语。
他看了她一眼:“亲人离世固然伤悲,年府的变故对你而言确实打击太大,但是,借酒消愁也要有个分寸,况且喝酒买醉根本就是于事无补,与其颓废一生,不如活得自在,死去的人只会希望你好。最后奉劝你一句,以后出门在外,还是别喝酒了。”
寇熙朝说完,转身而去,嘴里淡淡的吩咐道:“陵十三,送年小姐去流水溪住一晚,陵十四,把尸体都处理了。”
两个暗衣人应声出现。
年心复杂的看着寇熙朝远去的背影。
她垂首看着披着的衣衫,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就算不用偿命,她这被人看光的身子也由不得她回到以前的干净了。
若是个性子烈的,只怕早已无颜于世了。
可她,是个惜命的!
但凡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就不会寻死!
她的目光缓缓坚定,裹紧了寇熙朝给她的衣衫,她深深的闭了闭眼,寇熙朝说得对,她不能再借酒消愁了。
孩子没了,是她无能!
爷爷过世了,是天意弄人。
她还活着,便要守好年家,不能因为打击就自怨自艾、一撅不正!
她睁开眼,眼里再无一丝哀色,亦无一丝冷意,只有浓重的淡漠。
燕皎皎醒来时便看到了一院子的白色,她开了门,看着满树的积雪。
她的手一动,袖中的白绫疾驰而去,稳稳的系在两棵相邻的古树间,她跃身,足尖几点便落在了白绫上。
素白的衣衫被冷风吹起,及腰的长发被吹乱,她就这么立在两树之间,看着满天的风雪。
沈书衍坐在书房的窗前,看着一袭白衣的燕皎皎站在白绫之上,她的眼里氤氲着水雾,嘴角却挂着浅浅的微笑。
那微笑,极为纯粹,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淡淡的扬起一抹笑,看向书案边上的一架精致的竖箜篌,起身走了过去,手指触摸在琴弦上,发出一声温婉的声音。
他轻轻一笑。
端坐在箜篌边上,他慢慢的弹奏出了一曲小楼。
曲音生涩,手法微乱,但一曲下来,却格外的温暖人心。
燕皎皎看向窗边,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她不再站在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