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轻叹一声道:“薛简数日前便到南境换防去了,你当然找不着他。”
“却是这样,”慕容音眼眶又要泛红,睿王只好赶紧宽慰,“阿音莫要难过,薛简他不是你的良人,有朝一日,你总会明白。”
慕容音神色不动,从前爹爹也是这么说,可前世最后自己还不是和薛简在一起了。若是她没摔死的话,说不定现在孩子都快有了,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慕容音暗暗叹息一声,索性使劲环住睿王的腰,撒娇道:“爹爹不肯说?那阿音不问就是,但爹爹可要答应我,薛简哥哥总不能在我出嫁之前娶妻,否则,我便削了头发上山做尼姑去。”
“这可又是在胡说,”睿王轻斥一句,却还是慈爱地看着她,“男大当婚,你不想嫁,何苦也不让人家薛简娶妻?”
“女儿就是不让,若是薛简想娶别人,也得我出嫁后,否则啊……只怕我要醋海翻波!”
慕容音眼珠灵动,睿王当然不知道她已与怀王结成一党,此时慕容音自己心中,就只需设法拖着不让薛简娶妻,待怀王夺嫡成功登位之日,自然也就是赐婚她和薛简之时。
而睿王只当她执念太深,但也不强行点破,他养育慕容音十七年,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自诩对她十分了解。慕容音千人千面,时而端庄时而狡黠,凡事得不到又偏要强求,若在此刻还要拒绝她,恐怕只会害她执念更深,只好温声道:“好……爹爹答应你,你若不嫁,薛简决不会娶。”
慕容音这才展颜而笑,抬头仰望着睿王:“爹爹是如何认得我偷跑出去的?”
慕容泽抚掌一笑:“傻丫头,你以为满府的护卫都是摆设?”
“可、可是……”
睿王轻拍她的肩,笑道:“若只是子歌一人,凭他的身手倒或许还出得去,但再带上你,难免就要露了行踪。之所以不在墙底下等你,是怕吓着你,跌下来摔着……”
“爹爹是说我是累赘!”慕容音小嘴一撇,却听睿王又道:“时候不早,爹爹送你回屋休息吧。”
“我自己回去,”慕容音姗姗起身,对着睿王明眸巧笑道,“爹爹也早些去歇着,否则误了明日早朝。”
睿王欣慰颔首,目送着她穿花蝴蝶般的身影消失在月下。
“子歌,出来吧。”
睿王宁和的面目忽而变得冷峻,暗处,子歌挺拔的身影沉稳步出,单膝跪在睿王身前,依旧垂着头,神色却已肃穆。
“禀王爷,据属下这些日子查探下来,南边怀王下辖所有银两,都流入了许合记……”
“许合记?”睿王一双眸子瞬时冰冷,“许合记百年经商,从来不涉朝政,怎么会替怀王办事?”
“属下还未查清楚,”子歌大着胆看向睿王,迟疑道,“可要禀告陛下?”
睿王脸上寒肃更甚,语声也冷厉起来:“你都还没有查清楚,便要着急忙慌去禀告陛下?子歌,你安的什么心?”
子歌面上倏而煞白,双膝猛然跪地:“属下思虑不周,并未有其他心思。”
慕容泽冷哼一声,面有不豫道:“留你在睿王府,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守好你的本分,其他不该想的事情,既不要想,更不要做。”
“是。”
子歌已汗透重衣,他不停提醒自己,自己在睿王府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慕容音,睿王方才的警告,更让他不敢有任何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