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个暗室中,只剩下慕容泽和子歌二人,灯火幽微,灯光不能照及的角落透着些来自地底的冰寒,慕容泽负手立着,子歌也瘫坐在原地。
昏暗中,慕容泽率先开口,打破了这静默。
“子歌,我并不是没给你机会,可你为何要如此心急,一头就撞在网上?”
子歌漠然以对,当夜他从睿王书房离开后,并没有回自己屋中休息,而是准备翻墙出府,结果就在墙下,他已被护卫抓住。
“事已至此,请王爷赐子歌一死。”
“赐死你?”慕容泽笑了笑,冷笑如冰,“赐死了你,我拿什么去向陛下交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来到睿王府,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记得。”
子歌垂下眼,回忆起当年入府前燕帝告诉他的话。其一,保护好琅月郡主,若有差池,以死谢罪。其二,暗中监视睿王,防止睿王干政过多。
“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做与这两件任务不相干的事?”
慕容泽当然知道子歌来睿王府的第二个任务,多年来,他不仅不避着子歌,甚至还利用子歌向燕帝传递了不少消息。
“属下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不愿说?”慕容泽语声倏变严厉,“当夜本王便有所怀疑,知你退下后不会安分,果然,你察觉本王进入密道后,竟想从后园出府。那么你定然不是想去找皇上,你到底想去见谁?”
慕容泽书房内的这条密道,除了这间暗室外,直通皇宫大内,一直通到燕帝寝宫偏殿,很多时候,他们就利用这条密道来谋划朝中大事。
外界都以为睿王身涉朝政只是奉命做事,除了上朝外便甚少进宫。其实睿王经常进宫面见燕帝,都是从这条密道走,而世上知道这条密道存在的人,除了燕帝和睿王之外,不会超过五个。
子歌再次摇头,他知道睿王关不了他多久,时间长了,他还是要把自己放出去。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便替你说,”慕容泽顿了顿,“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皇后的人?”
子歌猛然抬起头,眼中充满惶惑和不可置信。
“当日你查到怀王与许家暗中有往来,当时便想从密道入宫禀告皇上,本王不让你去,更是自己行入密道堵住了你的路。可过后,你却想偷跑出去,将怀王拉下来,宁王得的好处最大,但宁王府所有细作的名单中,独独没有你。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你是皇后的人。”
“王爷……”子歌嗫嚅着,眼神不停闪躲,似是还想辩驳。
“你既是效忠皇上的影卫,为什么还要替皇后做事!?”
“我……”子歌忽而颤抖起来,似是想拜伏在地,但无奈早已被禁锢住,嘴唇微颤着道,“皇后娘娘,待我全家有恩。”
“有恩?”慕容泽蹲身与子歌齐平,目光如寒般盯在他眼中,“那本王与皇上又对你有多少恩,你可还记得?”
“记得。”子歌无法辩驳,燕帝和睿王对他的恩情,他万死也不能报。
“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吃里扒外?你若是将怀王的事情告诉皇后,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子歌痛苦地蹙起眉头:“属下甘愿赴死,求王爷别问了。”
慕容泽冷哼一声:“本王还是可以不杀你,还是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皇后的人,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你会是什么下场?你若从此后收手,只效忠于本王,这件事情……既往不咎。”
子歌全身突然紧绷僵硬,神色惨淡地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