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阿音?醒来……”
双臂往头顶长伸,惺忪中睁开眼,这却不是在自己的华音阁,窗外尚是白日,床前蹲着一人,正用一双笑眼看着她,这欠揍的笑容,不是许慕宽又是谁?
许慕宽朝她眨眨眼,忽伸出根手指,往她眼角探去,却被慕容音猛一掌扇开。
“干什么?”
“别动!”许慕宽一手按住她双臂,一手又朝她眼角探去,“你这有眦垢。”
将食指伸在慕容音眼前晃了晃,许慕宽抓过一块纱巾将自己指尖擦干净,慕容音脸一红,除了睿王外,这还是第一回有别的男人摸她的脸,虽只是碰了眼角,但眼角也是脸上很要紧的地方。
到此时,慕容音才想起来问自己为什么会睡过去,“怀王兄呢?我怎么会睡着了?这又是哪?”
许慕宽有心使坏,故意道:“怀王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这是踏云驾鹤居里屋,我们吃着饭呢,吃着吃着你就睡着啦。”
“是吗?”慕容音一脸惊异,“我怎么可能在吃饭时睡着?我又不是小孩子!那又是谁把我弄进来的?”
“我呀,看你一头睡过去,我就把你抱进来了。”
“你!你敢碰我!谁准你抱我的!”慕容音一把揪住被子护在胸前,又伸一只手去摸身上衣衫,发现自己衣衫完好,才渐渐将紧揪被角的手松开。
忽又一转眼珠,狡黠道,“不对!我睡着的时候怀王兄还在,他怎么可能让你抱我进来,肯定是你撒谎,你个谎话精!”
“聪明极了!”许慕宽想看她窘迫的目的已然达到,便笑着拍手称赞,“若是当日在灵鹫寺中也这般聪明,又何至于会被人捏住小命?”
“你还敢提?”慕容音一骨碌翻身爬起,怒瞪着他道,“当日说我笨,现在又夸我,你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许慕宽瞧她翻身的样子,又捉弄道:“衣裳落到肩头了……白生生的,被我看去了便宜。”
慕容音赶紧朝自己肩上捂住,发现衣服好端端的,心知又上了他的当,索性一扭头,再不理他。
可许慕宽又喋喋不休道:“不过阿音玉楼若是能让我看看,我纵是再让你打一巴掌,也是心甘情愿了……”
慕容音一时莫名其妙起来,她的玉楼……难不成是指华音阁?
许慕宽一个男子,岂能到她的闺阁中去!只是慕容音不知道,许慕宽说的玉楼乃是指女子双肩,道家就是以玉楼指代肩的,慕容音不问道求仙,自然不明白。
唤宛儿进屋梳好发髻,宛儿虽惊奇他两人为何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却也不敢多问,忙着帮她梳整好,又谢过许慕宽,主仆两人共乘在小红马上,按辔徐行,一路归于睿王府。
…………
天气渐热,哪怕在夜间,华音阁也要大敞门户,屋内更是早已凿了冰,日夜有婢女在旁摇扇取凉。
天色如水,一勾淡月宛在纱窗外,慕容音是惯会享受之人,早早便吩咐人在丹青湖畔支起纱帐,萍风一过,几丛修竹簌簌作响,慕容音懒卧在纱帐内,倒闻得满院荷香。
自大闹千乐楼后,慕容音便再未见过怀王和许慕宽,偶尔想去找薛简打发时间,却也被告知他公务正繁忙,百无聊赖之际,她也只能自己躲在府中作乐。
午后闷极无聊,心中忍不住便想使坏,慕容音偷偷跑到睿王书房外,准备猛推门吓他一吓,却见书房周围的下人都被远远遣开,房门紧闭,慕容音顿时好奇之心大起。
蹑手蹑脚靠近书房,听得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