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转到长安街,喧闹声渐远,前面不远处就是皇城,拐进大时雍坊东面就是锦衣卫镇抚司。紧临同在东面的五军都督府,与六部隔街相望。
初宁听着外头街道安静,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
应该是快到了。
不一会,马车果然就停下了。
徐砚等车夫停稳妥,低声与她说:“跟在我身后就行,不要害怕,不会有人拦你。”
说罢,把早准备好的食盒递到她手上。
初宁抱紧食盒,知道这是用来当借口探监的,然后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她快速扫一眼,衙门的门楣上挂着北镇抚司四字牌匾,两头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镇在门口,还有林立的锦衣卫守门。
扑面而来的肃穆。
她忙低下头,徐砚侧头看她一眼,见她还算镇定,便迈步上前。
进去的过程比初宁想的还要顺利,应该是他早打点好,略一询问就放行了,还有一位缇骑热情给他们领路。
终于进到牢里,初宁闻到发霉和带着腥臭的腐朽味道,让人十分难受。
——她爹爹在这样的地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眼眶发热,但丝豪不敢泄露情绪,暗中把指甲掐到肉里,来让自己冷静。
“是这里了。”
缇骑让人打开锁,劳门被吱呀一声拉开。
徐砚给他塞了一张银票,那人把狱丁也喊走,避得远远地盯着。
初宁跟在徐砚身后进了牢房,味道虽然不好,但这里却是一间单独的牢房。里头打有地铺,而她爹爹正神色淡然坐在铺上,身上囚衣整洁,似乎是没有受刑。
她再也忍不住,把食盒放到地上,跪倒在父亲跟前,泪眼婆娑地低喊:“爹爹。”
“卿卿?”
宋霖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厮身形熟悉,不想居然是他女儿!
他激动着去握了她的手,猛然抬头看向徐砚,竟是责怪道:“怎能带她过来!”
“请示过太子殿下的,不然我也不敢擅自作主,你别担心。”
宋霖明显地松口气,爱怜地去摸女儿的脸,见她精神还不错,露出笑:“爹爹很好,卿卿不要担心。”
初宁咽呜着,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良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有千言万语,可这会都表达不出来了。
宋霖想到再不久他就该被送离京,也压抑着心里的难过,同样久久无言,只是不停给女儿擦眼泪。
徐砚见父女如此,心中叹息,但还是残忍地说:“初宁有话快跟爹爹说,我们不能久呆。”
还在落泪的初宁听到这话,心头发紧,忙抬袖把眼泪抹掉。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握着父亲的手说:“爹爹,女儿很好,您不要担心。您要照顾自己,女儿会好好地等您回来!”
从小就被他娇养着女儿长大了,反过来宽慰他了。宋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在女儿跟前失态,欣慰地说:“好,卿卿好好听你徐三叔的话,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就和你徐三叔商议。”
初宁重重地点头。
不过说了几句话,三人就听到守在远处的缇骑拔高了声音说:“这是什么风把陈大人吹来,您小心脚下。”
有人过来了!
缇骑的提醒叫徐砚神色一凛,去把给父亲磕头的初宁扶了起来,宋霖已朝两人挥手:“回去吧。”
徐砚见他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