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太苛责自己。”虚空有浅蓝光芒亮起,一封贴了红纸的信飘然落下,慕琴音抬手接住信,拆开看了,惊讶道:“怎会……”却似想起什么一般,没再续言。
“记在心里便是。”
“嗯,这本就是我在忧心之事,多谢前辈相助。”
“有劳姑娘。”光芒消散间,最后余音却是带了点关切之意:“此事未完之前,还请慕姑娘,保重。”
“是。”慕琴音郑重道,风将最后一缕光芒散去,她立在庭院中良久,思索良久。
而那四人看戏入神,嗟叹与感念间,没人注意邻桌那位独客已离去,喧哗间,已无人将他们的谈话细心收入耳中,桌上留了根金条,有个空盘,其余珍馐未动,一个空酒坛并一堆花生瓜子壳,是有人来过又离去的印记。
姬无羡双手枕在后脑勺,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穿过喧闹人群,似丝毫未被影响到心情,那黑犬则是叼着只烧鸡安静地跟在主人身后。
待出了门拾阶而下,却有秋风乍起,转瞬便是红叶映阶。
姬无羡抬头望了眼,现下正值暮秋时节,枫叶已红,如同晚霞红云栖着那座雕栏飞檐,气势非凡的酒楼。
因妻子喜爱枫树,谢家家主便安排了在金陵城遍植枫树,曾是一段佳话。奈何伊人早逝,金陵城中许多人看那些有着热烈色彩的红枫亦觉有凄凉之意,倒是物哀的极致。
“若非东风催红叶,漂浪何曾寄相思。”不觉已是心有戚戚焉道出一句。
“呜~呜~”细犬咬着烧鸡,却还是呜咽两声以表伤情。
“……其实你不用这么配合的,我只是随便说说。”
“呜~呜~”狗子仰起头,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
“我真的没事,走吧,还有正事要办。”他说着,正要移步,却见长街尽头,有一道出尘身姿出现。
那人衣袂博带翻飞,在红枫织成的烟霞中缓步而来,如同清风相携,明月朗照的洛水之神,沿途已吸引无数目光,他却似不知,步调丝毫未受影响。
姬无羡定定地立在原地,脚边细犬也惊讶地张开了嘴,烧鸡掉了都没注意。
道者一手搭拂尘,一手执镜,玉树临风,墨发由银莲冠束起,容颜清俊,目光澄澈,行止间皆是一派流风回雪。
姬无羡看着那人逐渐走近,如同从久远前的光阴深处走来,从容与他擦身而过,不做任何停留地移步前去。
终究是忍不住,千言万语汇聚于心,开口却是嗓音略微沙哑的一句:“道友留步。”
“嗯?”白衣道者竟真的依言停下脚步,脸微微侧向他这边,是要耐心倾听的模样。
反而是姬无羡愣住了。
大概是他愣怔的时间太长,白衣道者温和提醒道:“阁下唤道子,是有何事?”
姬无羡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道友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一直在找他。”
只是气质像,容貌却完全不同,若说眼前人是高岭之花君子兰,那兰羲之则是倾城国色银雪牡丹,单看那张过分美艳的脸,便是模糊了男女界限。
他从修罗道活着回来时,便立下誓言,若此生还能遇见那个人,便再也不能放开。
眼前之人明明不是兰羲之,却为何让他感觉如此熟悉。
“道子能听出,那是一位对你异常重要之人。”那人微微一笑,温和道:“希望能早日找到他。”
便微微点了下头致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