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错认加错揍,王涣却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态度,不知是因为他脸皮真有城墙倒拐那么厚,还是因为数年来他从喜怒皆不吝形于色的暴骄修成了影帝。
“王若溪!你别发疯看谁都是姬无羡了。还有,少拿你那些刑讯逼供的破手段引以为傲!”谢霓羽虽被嚎得心烦,却也顾不上理会姬无羡,手一扬,拨子在琵琶弦上划出一声急促刺耳短音。
“宁肯错杀,不可放过。”王涣依旧是那幅神态,权杖上有赤色电芒如同小蛇沿着在金翅鸟游蹿,发出滋滋的响音。
“你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带阿离回谢氏。”谢霓羽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慕姐姐的儿子本性再善良,跟在你身边迟早……”
不知是气极,还是因为念及故去之人,谢霓羽眼眶已红,已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王涣的神情终于有了些松动。
“我和你一样想找到姬无羡,让他悉数清偿所造罪孽。”谢霓羽努力恢复平静,却依旧有些忧伤道:“可是在那之前王涣,别让恨意蒙蔽双眼,让你变得非再是你。”
王涣转过身去,冷言道了声:“滚!”
姬无羡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从浮梦生身后拐出,拍拍年轻道者的肩,算是道别,十分麻利地滚了。
远离了那几位故人,姬无羡才收起脸上的夸张笑容,先前那道游魂怕是找不到了,姬无羡在山林中走着,一时失了方向般,仿佛自己也成了游魂。
那少年竟然是阿离。
琅琊王氏光是门客就有三千,亲族子弟亦不少,那么多的王氏子弟,他偏偏遇上了阿离。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若晓得王思远便是阿离,又怎会说出那样的话,如果是别的什么人那样说,他不介意让那人切身体会什么叫言语招灾。
他怔怔地站了片刻,反手用力给了自己两耳光,脸热辣辣地疼,心却如寒冰冻彻。
旁边的草木窸窸窣窣,接着就是一条黑影闪电般蹿出,正是黑狗小艾坡,正努力踮起后肢,直起身子,要求抱抱。
姬无羡拍了拍它的狗头:“不是求生欲很强吗?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狗子正呜呜噜噜,却见一波修士从山上下来,男女老少皆有,服色各异,行头混杂,神态却都是出奇一致地垂头丧气。
姬无羡扯了扯狗耳朵,一人一狗让到路边,只听见那队修士抱怨:
“那位王小少爷,小小年纪便如此嚣张跋扈,言行真是令人生气。”
“三岁看老,将来他若接任王氏家主之位,修真界怕不是得重返黑暗期。”
“不用等那么久,现任王宗主不也是目中无人,骄矜桀骜?黑暗期怕不是会来得比你预计快。”
“哎呀,道友快别这么说。”有人小声道:“现下莲坞山到处都是王氏的人。”
“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因言获罪,被他们抓去下狱?那王家未免太蛮横了!”
“谁知道呢,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方才那位思远小公子的态度,我们若执意上山夜猎,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了。”
“唉。”好几人同时叹了口气。
一行人在不远处停下休息,三三两两分了些干粮与水,愁眉苦脸地吃着。
“我这有个八卦,不知各位有兴趣听不?就是关于王思远小公子的。”有人用一种有些鸡贼的语气道。
“不想听。”
“别了别了。”
“没兴趣没兴趣。”他的同伴们皆是摆手。
“唉,说起来这位思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