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里唯一一株桃花灼灼的歪脖子老树,挂了串粉瓷酒瓶。另有两道人影,树上半躺一个,树下斜倚一个,正是年少的姬无羡与谢霓羽。
兰谢两家是世交,姬无羡见过谢霓羽几次,算是脸熟,但真正打成一片倒还是因为真打成一片,为了抢那棵歪脖子老桃树作为埋坛藏酒的地盘,两人大打出手,打了一架后,因性格对盘,便握手言和,再之后,就成了铁哥们儿。
两人默默饮了会儿酒,谢霓羽道:“老铁你这酒不错,就是比不上云梦楼的君莫笑。”
“是云梦产的酒么?”
“是我们金陵的酒啦!”谢霓羽又喝了几口,半眯起眼睛,用吴语悠然道:“自古金陵繁华处,巍峨城阙水云间。秦淮河畔云梦楼,朝闻丝竹暮管弦。
“没想到,谢家大小姐竟也会背诗。”
“喝你的酒啦!”谢霓羽说完,又摇摇头:“嘁,你居然连云梦楼都不知道。”
“还请谢小姐赐教。”
“哼,秦淮河畔云梦楼,呢可是江南第一楼!我们金陵子弟都喜欢去那儿,是个喝酒聊天吃瓜,看戏听曲观秦淮的好地方,你是不知道上元节时,秦淮河上浮灯三千,简直不要太美好吗!每到那时,云梦木廊就变得特别抢手。”
“哈哈,听得出来,你似乎很喜欢那里。”
“那是当然。我跟你讲厚老铁,但凡要打听金陵仙门最新消息,不用四处问,只管去云梦楼,叫壶茶坐一天也没关系,就坐在那里听和看,保证你有所收获。我在那里度过许多快乐时光,听到了好多真实的八卦。”
“你的兴趣真是一直没变。”
“要你管!”
“跟那首诗有什么关系。”
“听说云梦楼初建时,总有小意外发生,有位叫李窠狐的坤道路过,随手题了首诗,那楼就顺利得建了。如今这首诗存在了上百年,在我们当地流传颇广,金陵人士都知道好吧!我从小听到大,自然记得。”
“原来如此。” 姬无羡笑着饮尽瓶中酒:“突然觉得这酒寡淡了。”
“可不是!”谢霓羽深以为然:“但云梦楼酒菜不外带,你什么时候来金陵我请你啊!”
“好。”姬无羡点点头,从袖中取出那两只小药香包:“慕姑娘送的,选一个吧!”
“啊啊啊啊啊!我女神有礼物给我?!啊啊啊啊啊啊!”
“……不久后,慕姑娘会来学宫义诊,应该会有很多同修收到。”
“那又怎样!”谢霓羽从树上跃下,抢过那两只香包:“都是我的!我是第一个拥有慕姐姐当季新款手作药香包的人!”
“这样吗?那你开心就好。”姬无羡抚额道。
“对了老铁,我今年生辰时,爹爹肯定会在家办酒宴,到时慕姐姐也会受邀来我们金陵。”
“那再好不过。”姬无羡笑道。
“你老哥肯定也会来,我们四人正好去云梦长廊凑一桌麻将!”谢霓羽神采飞扬道:“想想都觉得很兴奋呢!”
“是啊,很让人期待。”姬无羡愣了愣,又波澜不惊地回答道。
“羡之,小羽毛,大事不好啦!”有个声音传来,随即而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模样清秀,眉微微蹙起,似有些焦虑,手中海水纹的折扇被摇地哗哗作响。
这都是暮秋时节了,天气转凉,此时能将折扇扇得飞起毫无风雅可言的,自然只有河洛萧氏家的萧挽银小公子。
因他家所修之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