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几个昼夜,酆如归再次出现在了姜无岐面前。
酆如归面色醺红,醉得一塌糊涂,连张口吸食血液都不能,身上的熏香混着酒气以及胭脂香肆意地冲入了姜无岐的鼻腔内。
酆如归伏倒于姜无岐心口上,平稳地吐息着,好似并未失忆时一般亲近。
姜无岐从玄铁中挣出右手来,战战兢兢地抚上酆如归清瘦的背脊,又吻了吻酆如归的额角。
酆如归不曾醒来,忽而嘟哝了两声。
姜无岐听不清楚,只知酆如归心中不痛快。
酆如归醒来时,发觉自己伏于姜无岐心口之上,先是狠狠地咬破姜无岐的伤口,吸食了一口血液,其后又掐住了姜无岐的脖颈,泛着酒气道:“你既能挣脱这玄铁,为何不走?”
姜无岐吐息艰难:“你在此,贫道不能走。”
“是么?”酆如归松开手,颓然跌坐于地,又仰首凝视了姜无岐片刻,转身离去。
过了不久,姜无岐的四肢处的玄铁被解去了,又有侍女端了素食来。
姜无岐活动了下手腕子,却是拒绝了素食。
此地古怪,这素食还是不用为好。
当夜,酆如归来到这房中,将所有的摆设都一一摔了,又盯住了姜无岐,恶狠狠道:“你实在是不知好歹,想要孤为你上酷刑不成?”
姜无岐淡然笑道:“贫道并非拒绝你的好意,而是觉得此地古怪,所有食物都不该入口。”
“是么?”酆如归抿紧了唇瓣,抬足将姜无岐掀翻于地,压上姜无岐的身体,旋即垂下首去,咬住了那块伤口。
那穿心而过的伤口被他折磨了足有四十一日,早已麻木了。
姜无岐半点不觉得疼,欲要去抚酆如归的眉眼,又恐酆如归作呕,便张开了双手,任由酆如归吸食血液。
酆如归将那伤口又啃又咬,更是探入舌尖去搅弄,直逼得所有的麻木退散,又起了痛楚。
姜无岐面色煞白,但凝视着酆如归的双目却温柔依旧,丝丝扣扣的,似要没入酆如归心尖。
酆如归见姜无岐不服软,搅弄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致,抬起首来,偏巧撞上姜无岐的视线。
那是他从来不曾接触过的视线,逼得他登时一片茫然。
他站起身来,出了门去,去向已被他掌控的父皇请过安,父慈子孝地虚情假意了一番,便又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暴饮暴食了一通,又饮了一壶酒,才睡下了。
次日,他批阅了些奏折,又去见那道士。
他昨日故意撤去了明面上的守卫,并下了命令,若那道士要走便射杀于当场。
至今无人向他禀报那道士已被射杀,因此那道士定然还在罢?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那扇门前,抬手一推,便听见那道士唤他:“如归……”
如今已无人唤他为如归了,包括他的父皇与母后。
他怔怔地瞧着姜无岐,问道:“你为何不走?”
姜无岐笑道:“贫道昨日不是已说过了么?你在此,贫道不能走。”
那孤随你走罢。
酆如归不知为甚么,他喉咙处竟然有这样一句话涌了上来。
他费尽心机,夺得大宝之位,原该欢欢喜喜地坐上那位置,号令天下,生杀予夺才是。
何以他会想要与这道士一同走?
他是魔怔了罢?
他必然是魔怔了。
他从怀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