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良久,才歉然道:“很疼罢?”
姜无岐坦白地道:“确有一点疼,但不是很疼。”
酆如归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住了姜无岐:“为作补偿,我再去买几件得罗予你可好?”
不及姜无岐开口,他又补充道:“你假若不应允,我便当你责怪于我,不肯原谅我。”
“如归……”姜无岐无奈地唤了一声,才道,“好罢,贫道应下了。”
酆如归满足地道:“你应下了便好。”
他下得床榻,又拉着姜无岐的手,将其从床榻上拉了下来,才道:“无岐,我与你一道去瞧瞧大娘罢,我有些放心不下。”
姜无岐颔首,便与酆如归一道出了房间去。
傅母的房门紧阖着,酆如归抬手一叩,便听得里头那傅母应道:“进来罢。”
俩人进得了房间去,那傅母背对着他们,背影略略打颤。
酆如归疾步行至傅母身侧,一瞧,却见她双手捧着一只针线盒子,这针线盒子里藏有一块碎银、数枚铜板以及些针线。
傅母觉察到酆如归近了身,抓紧了针线盒子,哀恸地道:“老身发现这针线盒子被人动过了,因这针线盒子内并无值钱的物什,房内又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老身心中奇怪,便打开来看了,一看却看见了这一块碎银以及二十九枚铜板。”
酆如归一听便知定是傅明煦放入其中的,果不其然,他又听见傅母道:“除了明煦,哪里还有人会将银钱藏在针线盒子里,留给老身……”
她指了指那碎银:“你瞧,这上面还沾着点他画糖人的糖液。”
酆如归顺着傅母所指看去,这碎银上头确实有一点干涸的糖液痕迹。
傅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针线盒子,回忆道::“明煦小时候顽皮得很,常常与人打架,还逗猫遛狗,上树捣鸟窝……因而,他的衣裳常常有破损,他怕被老身与他爹爹责罚,衣裳一有破损,便不敢进门,即使入夜了,也不回来,老身只得出门去找他,保证不会责罚他,他才跟着老身回家,他爹爹的脾气算是温和,但打手心总是免不了的,老身劝他爹爹勿要打了,回数多了,他爹爹也就打几下装装样子便算了。打完手心,他在一边用晚膳,老身便在一边取了这针线盒子中的针线出来为他缝补衣裳。由于家中贫困,直到他的衣裳打满了补丁,老身才会咬着牙为他买上一件新衣裳,他明明喜欢得双眼都发亮了,面上却做出一副嫌弃的神态,直道新衣裳的颜色、款式以及料子都不合他的心意……”
她稍稍哽咽着道:“老身要他穿新衣裳,他穿上几日,便又穿回旧衣裳了,新衣裳则会让给他弟弟。他极是疼爱他弟弟,但他后来连杀俩人,被斩首示众,他那弟弟非但没有来看上他一眼,还将老身托付他弟弟照料的阿荫卖了……
“酆姑娘,你说要是阿荫没有被卖给她那个短命的丈夫,她会不会便无须这般辛苦?她孕期没有丈夫陪伴,还要带大两个孩子,老身即便有心,也帮不了她多少忙,毕竟老身年事已高,没几年可活了,而她那婆婆,长寿些还好,若是如她那丈夫般是个短命的,她带着两个孩子恐怕连棺材都买不起……且带着两个孩子,她要再嫁谈何容易。”
那针线盒子是铁制的,应是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整只盒子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铁锈,铁锈瞧来有些磕手。
酆如归一指一指地拨开傅大娘附于针线盒子上的十指,将针线盒子放于同样年代久远的妆台上,才劝道:“阿荫与她早逝的丈夫鹣鲽情深,许她宁愿忍受丈夫早逝的痛楚,亦不愿失去与丈夫相伴相依的岁月罢?阿荫已不是处子之身,新婚之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