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跟着端杯，纷纷说着“敬小顾总一杯，感谢小顾总关心”之类的客气话，那男人才抿了一口。
顾睿走出包厢，随手把手上的杯子放在门口的花盆里，在楼梯口站定。
伏城走过去,眯着眼睛睨他，“打算怎么办，不然现在进去灌她几杯，晚上去把她强了。”
顾睿拧眉看着他，表情极度无语。
“或者你去洛杉矶把那人找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繁星妹妹这么难忘的。”
顾睿剑眉拧起，“妹妹？”
伏城嗤笑，“不然叫什么，舅妈？”
顾睿不想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熟练的点燃，长指夹着烟，很快就烟雾缭绕。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太刺目，抬手摁下墙上的开关。
沈繁星已经和大家告别准备回家了，在楼梯拐角看到两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影，只余两点猩红的星火，沈繁星直觉是顾睿和伏城，正要说话——
“你他妈才见过人家繁星妹妹几次，机场一次、生日会一次、玩架子鼓一次，你这上心上的有点随便啊。”
沈繁星的脚步顿在原地。
有几秒钟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但这句话意思清清楚楚直直白白。
沈繁星轻轻退回去，背靠着墙，慢慢消化这里面的信息量。
……难怪小顾总让她上节目，难怪小白花对她有莫名的敌意，难怪他这段时间对她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沈繁星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活到24岁，生活里只有两件事，找妈妈，夺家产，现在还只是找妈妈，她常常都觉得心力交瘁，等到沈敬东再老几岁，她不知道会为了家产和蒋玥撕成什么样。
她曾经想过，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样的她，有什么心力，去想其他的。
何况，就像伏城说的，才见过她几次，不过是因为她的脸。
妈妈也漂亮，事实证明美色从来留不住男人。
何况是小顾总这样的男人，向他扑过去的女人绝对不会比沈敬东的少，也只会越来越多。
招惹上这样的男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妈妈有前车之鉴，太过惨痛。
沈繁星闭了闭眼，下定决心，调整好呼吸，从墙角走出，“小顾总好，伏老板好。”
顾睿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惊了一下，但她语调正常，顾睿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觉得莫名烦躁。
沈繁星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小顾总，我要回去了，楼梯好黑啊，你能不能送我下去？”
连伏城都愣了一下，这木头的春天要来了？
顾睿开了手机的灯，已经直接下楼了。
沈繁星静静跟在他后面，一直到她的车旁边。
沈繁星没有直接拉开车门，而是转过身靠在车门上，静了片刻，她仰头看着顾睿，笑靥如常，“小顾总有没有什么特别特别想实现的人生目标啊？”
她今天的妆容有些浓，笑起来更觉明艳，外面灯光昏暗，顾睿却觉得能看清她甚至每一根睫毛，他喉结滚了滚，嗓音有些哑，“暂时没有。”
“真好”，沈繁星这句话的尾音拖长了，笑着，又像是在苦恼，“我有特别特别想做到的事，还不止一件，做不到就什么都不想做，不想出去玩儿不想交朋友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小顾总，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偏执啊。”
她真的是个聪明又妥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