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随楚昭月沿碎石小径一路走去,思量再三,还是斟酌着词句小心开口,“陛下,如今几大世家被平衡得太久,都想找到一个机会拔高自己贬压其它,您就算让臣暂时当这皇夫,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要求充实后宫,将自己人塞进来。”
“眼下正逢多事之秋,咱们能拖一日是一日,先把他们的嘴堵住,随后再规划。”楚昭月望向周围一片衰败的景象,内心是秋草枯叶般的平静,“就是连累你,平白趟这遭混水了。”
晋王来书房后没多久,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也带着柳家十几个适龄男子的画像见她,言下之意,是要她从里面选一个出来。
易家,朝中其余几个家族,林林总总近百幅画像送来了御书房。
当着对方的面,楚昭月象征性看了两眼,便让镶碧束之高阁。
说实话,她哪敢要那些居心叵测,各自为营的人入宫来,想是夜里睡在身旁,都得时刻战战兢兢,生被他暗害谋命,更别说其余绮想。
湖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冬日虽然长,但总会熬到春。
“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是臣莫大的荣幸,谈何连累,何况先皇与静贵妃在世时就曾替陛下与臣缔结婚约,陛下有难,臣怎能置之不问。”王禹自父亲过世后,家道中落,钱财尽被长兄拿走,生活也日益清苦不说,昔日跟自己称兄道弟的至交好友更是一个个地远离,就连京城子弟的圈子中都没他的立足之地。
他从未没料到,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公主竟会有朝一日成了女皇,自圣旨降下后,昔日门可罗雀的王家登时变得门庭若市,前来巴结他的臣子数不胜数,就连原先看不起他的户部尚书都亲自备了礼,登门探望。
王禹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多奉承溢美之词,出门时仿佛走在云端,飘飘然,醉醉然,险些连站都没站稳,险些撞上门框。
“就是辛苦你了。”
“不碍事。”王禹小心守在她旁边,这可是唯一翻身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把握。
楚昭月琢磨着,再过两个月就是春闱考,等新一波人进入朝堂后,她也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慢慢结束任由他们拿捏的局面。
只不过这过程……想必会是漫长艰难且前路险阻的,但万事开头难,她总不会一辈子做那些世家们的傀儡,被提着线儿随意玩弄。
大抵想事情过于专注,她走上御书房台阶时没站稳,脚下一打滑,险些摔倒。
幸亏王禹眼疾手快地扶住,并体贴道,“陛下当心,您没扭着脚吧,可要臣命人传御医来看看有无妨碍?”
楚昭月摇摇头,“没事,不过绊了一下,不必大惊小怪。”
她是没事了,可在前方虎视眈眈良久的晋将军瞬间不好了,且非一般的不好,理智都仿若被一把火焚烧殆尽,宛如看见什么杀□□女伤天害理之丑事。
他像潜伏在草丛中的猛虎,猛地走上前,气势汹汹。
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晋渊便将搭在楚昭月臂上的驴蹄子甩开,再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充满占有欲地锁住。
王禹傻眼了,奴性涌上来,刚想退后向晋将军两步行礼,但猛地思及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是皇夫,连忙厉声道,“晋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知自己此举以下犯上,快放开陛下。”
“以下犯上?”晋渊如同孤零零蹲在家门口等了许久许久的大狗,在终于看见主人回来时眼巴巴地凑上去,却发现她身边却跟了别的狗,还面目谄媚,摇头晃脑,极其可恶,“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才是以下犯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