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奴才方才没站稳,求陛下恕罪。”小太监连连求饶。
楚昭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待朕下朝后再来处置。”
“是。”小太监被扭头按到后面,朝臣们等了许久,见皇上来了,齐齐跪拜。
楚昭月在龙椅上坐下,朝下扫了一圈,才让他们起身,“朕今儿身子有些不舒坦,所以来晚了些,众位爱卿有何事要奏?”
晋渊紧紧看着皇上,脸上与铁面包公无异,心里却不由得担心,明明昨晚临走前还好好的,怎么他一转身就身体不爽了,一定是不让他在一边侍寝,所以才没睡好。
就该让他留下,仔细彻夜伺候陛下。
“臣有事要奏。”忠武侯站出列,“陛下,臣已查明皇长公主之事,此事实是长公主身边的恶仆珑儿动了歪念,私自用皇后与公主的信物找了暗卫,才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长公主也一直被她欺瞒,毫不知情,还请陛下宽恕她的无知之罪,从轻处置,莫要将此事再拖延下去。”
柳家的附庸连忙出声应和。
“陛下初登基,应是大赦天下,厚积福德的时候,倘若这么快就处置皇长姐,毫不顾忌血缘亲情,岂不让臣民惶恐寒心,议论纷纷?”
楚昭月心里在冷嘲,柳家是想寻思着找个替罪羊把楚昭懿换出来?
想法挺好,可只要她在皇位上坐一天,这便是万不可能的。
“侯爷说是恶仆欺瞒,可东宫的丫鬟亲眼看见皇长姐出现在太子书房,并折磨太子致死,并非您所说的被人蒙蔽。”楚昭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反过去的沉默淡笑,避而不答,而是抬头迎向忠武侯的目光,“这无知之罪是否太过牵强?何况我朝自高祖以来,便与百姓定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约法,朕如此处置皇长姐也是依照我大楚的法律,如何就让臣民惶恐寒心了?”
朝堂登时陷入恐怖的沉默,百官皆倒吸一口冷气,女皇登基以来,始终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世家说什么,她便做什么,这可是头一回在朝上这般反驳大族之首。
一个傀儡开始抵抗了。
柳氏一族纷纷交换了目光,琢磨着如何将她的气焰打压。
“臣以为,陛下此举并无不当之处。”袖手旁观许久的晋渊忽然发声,“皇长公主行凶之事,人证物证确凿,便该接受应有的惩处。倒是侯爷为了包庇罪恶煞费苦心,似乎将我朝律法视若无物。”
“臣并非此意。”忠武侯面红耳赤,急急要为自己辩解,“请陛下明鉴,臣只希望陛下莫要被一面之词蒙蔽,事关皇室血脉,须要细细查明真相方可下定论。”
“此前三皇姐早已将切实证据当着众位爱卿的面一一罗列,毫无漏洞,反倒是大人,随意找一位宫女定罪,便要将此事再度翻案?”楚昭月勾唇,似笑非笑,全然没有过去的小心谨慎,反而怡然自得地看向他,“不过侯爷说得也对,此事确实拖了太久,谋害国之储君,这本就是凌迟处死的重罪,但朕念在皇长姐的身份,便赐她一杯鸩酒留个体面。”
忠武侯瞪大了眼,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得一脸懵,“陛下,您……”
“陛下英明。”秦相率先打断他的措辞,不给忠武侯再度开口的机会。
与陛下重归于好后,晋渊原想第一个积极响应,被秦相抢了先,颇为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道,“臣支持陛下的决断。”他做了,表率,就表明了晋家的态度,原是想隔岸观火的易家也不置之事外了。
楚昭月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顺利,这本该是件喜事,可袖子之下的五指却悄悄攥紧。
虽结果是好……但靠的不是自己,终究是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