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微微颔首,大概是有点兔死狐悲的惋惜,当年静贵妃怕她被送去和亲,同样是煞费苦心,担心得整宿整宿难以安寝。
不仅是北国那里需要和亲,匈奴之后兴许也要嫁公主。
匈奴原先与大楚虽不和,但老单于上位后,边境便冲突不断,基本上年年都要爆发大面积纠纷,晋渊被派去收复边关,仗事连打了几年,大挫匈奴锐气才缓下来。
随着老单于死于王位争夺,诸子内乱后,最有实力的新单于继位,面对父亲扔下的烂摊子,还有觊觎王位的兄长,他只能暂且与大楚和亲缓和外患,积蓄自身的实力。
谦太妃原本是贵人位分,宛太妃是采女位分,母家毫无倚仗,靠依附柳太后的鼻息过活,只不过柳太后看重出身,素日里瞧不起这些小门户的女儿,平日呆在她身边,与丫鬟差不多,甚至不如丫鬟。
听闻柳家失势后,谦太妃与宛太妃对柳太后闭门不见,急急想撇清关系,送她们的女儿去,确实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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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圣旨降下,由谦太妃所处的昭怡公主和亲北国,楚昭怡接旨时听闻这消息,傻愣愣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听不懂那太监说的什么话。
谦太妃知这和亲一直是那些不受宠的公主去,虽早所有所预料,可旨意降下时仍旧心脏一抽搐,在背后用力一推楚昭怡。
楚昭怡堪堪反应过来,木木地举起手,“臣妹接旨。”
宣旨公公松了一口气,险些担心这位公主抗旨不遵,“还请殿下这几日好好准备一番,北国王爷宇文平几日后就到京里了。”
“本宫明白了。”楚昭怡捧着那明黄圣旨,呆若木鸡,待宣旨公公一走,便坐在地上猛地哭了出来,眼泪不停往下涌,越流越多。
“别哭了。”谦太妃在后宫无依无靠多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要和亲塞外,听说北国那里民风彪悍,她虽不是金枝玉叶,也是自己惯着娇滴滴长大的,如何受得了这些,皇上这样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可安慰的话没能出口,自己也红了眼眶。
“母妃,儿臣不要嫁去北边。”楚昭怡不停摇头,将圣旨一把扔到旁边,此时连形象都顾不得了,“儿臣听闻那西北民风未开,宇文平、宇文景兄弟俩行军作战时粮草不够还会茹毛饮血吃人肉,满脸的络腮胡子,虎背熊腰,还有打女人的风俗”
“你都是听谁那儿胡说的?”谦太妃掏出帕子,心疼地替她擦眼泪,哽咽道,“母妃出身不高,可你嫁去北国,便是北国王后,不比在大楚随便嫁个朝臣之子地位高?谁敢不敬重你?北王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还想与喜大楚交恶不成?”
“不,不一样。”楚昭怡哭得伤心,越说越委屈,“我在大楚好歹是公主,就算嫁个小门小户,他们忌惮皇家威严,也要好好待我,可北国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万一哪天皇上和北王有了冲突,我不就跟前朝的思玉公主那般,被北王处死了?”
“别再说了!”谦太妃的难受一点不比楚昭怡少,自己生的女儿,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舍得去吃苦,“如今圣旨以下,就像覆水难收般,你除了嫁过去,还能有什么办法?”
“母妃,你去求皇上好吗?”楚昭怡像是理智全无,抓着太妃的手抬头,声音凄厉,哀求道,“您去求皇上……去求皇上,对,对了,您不是说,您偶然得知柳太后谋害先皇的经过吗?皇上最近在对付柳家,可柳家倒了,太后也不会倒,您这时去,把这个罪证给皇上,皇上龙心大悦,开了皇恩,兴许就不要我去和亲,改派别人了。”
“这……”谦太妃有些犹豫怯怕,“此事兹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