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摊上这么个冥顽不灵的逆子,简直是上辈子造的冤孽,这辈子讨债来的。
“既是这样,您为何让我去劝公主登基?不如直接让她与将军成亲。”晋和不解问,“这兜兜转转一大圈,结果还是一样,反倒折腾不少。”
“本王是希望渊儿能明白,在皇上眼里,他并不重要,他心里有多喜爱她,她就有多不在乎他,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依附罢了。”晋王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道,“只有位极人臣,站在朝堂的最高处,皇上才永远是他的,如果只是安于现有的地位,不进则退,早晚会被人顶替”
晋和恍然大悟,“王爷为了将军当真是煞费苦心。”
“也不算是为他,而是我晋家未来的发展。毕竟不管是柳家或是易家的外孙女登基,他日总会削我晋家的兵权,倒不如扶立他喜爱的容安公主登基,她若成了皇帝,无依无靠,就只能依赖着渊儿的保护,这就是晋家发展壮大的机会。”晋王笑道。
晋和赞同地连连点头,“王爷所虑极是,不过小的担心一点,皇上并不喜欢侯爷,但侯爷却真心爱慕着皇上,万一皇上只是利用侯爷,等有朝一日,她羽翼渐丰……”
晋和没再说下去,但晋王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历朝历代,都有扶立皇上登基的世家最后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皇帝忌惮,满门皆亡,后果凄惨。
“渊儿虽然喜爱她,但哪有男人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只要有他在,皇上就没有羽翼丰满的一天。”晋王凉凉道,“她只能像一只弱小的小雏鸟,呆在我晋家搭建的笼巢中。”
“奴才是怕……万一。”
“真有那一日,她若诞下皇子,便可以驾崩了。”晋王不悦道,“此次春闱,不就是个例子,他心里还是清楚,不能让皇上独当一面。”
晋王所说不假。
今日朝堂上,楚昭月心情极好地听各位大臣将搜罗出来的柳家罪证一一罗列,这种愉悦未能保持到退朝,晋王在最后出列,“陛下,既然柳家与多位地方、京|城官员勾结,帮考生作弊,臣提议不如取消春闱会试,以确保结果的公正性。”
龙椅上的楚昭月明显怔了怔,极不情愿。
她看看过今年的名单,世家、贵族子弟颇多,但寒门子弟数量不少,若能为她所用,也是不小的势力,“春闱每三年一次,这批参加会试的各省举人、国子监监生寒窗苦读多年,怎能就此荒废了?何况柳家所犯之事与学生并无关系。”
“陛下有所不知,柳家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借助自己的职位之便,蓄意给考生漏题,证据确凿,有失科举的公允。”晋渊走出列,应和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人选上来,恐怕也是国之蠹虫,毫无用处。”
“此前童试、乡试存在泄题,但只要礼部重新准备,便可保证之后的科举无纰漏。”楚昭月对上晋渊的目光,取消今年春闱,还得登上一年,她哪等得了这么久。
晋渊怎猜不透楚昭月的心思,自是不许她这么快便有能够寻求帮助的对象,“陛下有所不知,经过臣的彻查,礼部过去与柳家有超出正常范围往来的官员多达一半,若要挨个彻查确认得耗费不少时力,根本无法确保公正,无舞弊,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危害,还是暂且取消今年的春闱较好。”
楚昭月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握起,如今柳家败势明显,晋家在朝中如日中天,晋渊开口,附和者为数众多。
晋渊直视她的目光,“臣知陛下爱才惜才,不替考生惋惜不值。但只要是有能力的学生,即便错过今年,明年照旧能参加,凭借着真才实学得到他们该得的荣誉,而不是通过一些肮脏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