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衣裳洗完。
冯煦自己也明白,如果第一天不能完成分给自己的活儿,那么以后永远也不能完成,那样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今晚,自己就多喝些水吧。
明日,她有信心及时洗好衣服,这半日已经学会了应该如何使用洗衣杵快速地把衣服洗干净。
至少她会与去斤伽罗一样快。
去斤伽罗就是平时经常与她在一起的少女,也与她一起分到了浣衣局,今天宫里为大家登记时冯煦听到她就是这样报名字的,看来她果然如自己所猜测那般是鲜卑人,冯煦还推断她比自己要大上一两岁,出身六镇军户,家里虽然是军官,但职位并不太高,也不够富裕。
今天一同来浣衣局的三个人,唯有去斤伽罗及时洗完了衣裳,另外那个叫公孙兰的比自己还要慢。按冯煦所看到的,公孙兰的出身不低,她的父兄过去定然是高官,她在家里也一定十指不沾阳春水,偏偏又十分娇弱。
冯煦同情地看了一眼公孙兰,可是她无能为力,宋嬷嬷周身散发着的气息是那样的凶悍,新到的人哪里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多做一件事?去斤伽罗其实是想帮自己的,可是她还是在宋嬷嬷严厉的目光下先回了指定给大家的房舍。
新分的房舍低矮而昏暗,现在更是一片黝黑。好在屋子里除了用木板胡乱搭起来的长铺几乎什么都没有,冯煦站在门前过了一会儿才隐约看到门前的地方铺上空着一块,不用说,是留给自己和公孙兰的。
冯煦小心地脱了鞋子上床,还没来得及盖上被子,身旁的人轻轻地拉了她一把——是去斤伽罗,顺便将一张胡饼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胡饼还带着些温度,也很软,比一路上她们吃到的饼子都要好,冯煦握着饼子觉得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她用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身子全都蒙了起来,无声地吃着饼。
若是可以,冯煦能吃掉几张饼,可实际上她只吃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将半张饼收到了怀里躺下。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冯煦被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了,是公孙兰,她回来了,才洗完分给她的衣服,正无声地抽泣着,身子一颤一颤将床板都晃动了。经过长安到平城的一千多里路,冯煦的心早硬了,可是她还是将怀里的饼子拿了出来,就像去斤伽罗一般无声地塞给了公孙兰。
希望她也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