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下去,依旧有些不懂的,她也不似先前一般急着要记下问先生,只在心里思忖,难道姑姑不肯为自己解答却是要自己领悟?
一时将书又从头到尾翻了几遍,竟似又通了一些,可又说不分明。吃过晚饭,继续挑灯夜读,竟浑身忘却周遭,不知身在何处。
“女郎,该睡了,明日要去学堂,别起得晚了。”
冯煦抬头一看,正是阿郑叫她,再看一旁的伽罗,早已经靠着书架睡着了,不觉一笑,“我看得入迷了,倒忘记时辰了。”
“方才宫里敲三更鼓,可女郎似乎一点也没有听到。”
冯煦赶紧躺下,可她并没有像平日一样睡实,许多文字在脑子里徘徊,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了五更的锣鼓,赶紧翻身起来。
到了越椒房所居的西宫,南阳公主正在梳洗,见了冯煦便将帕子一扔,“好了,我们走吧!”说着急急就要出门。服侍的一个宫女连忙跟着跑出来,“公主头上的饰物还没有弄好呢!”说着正帮她系好,又一个宫女跑出来,“不吃早饭可不成,我给公主包了两个夹肉的烤饼!”将肉饼交给了跟随的从人。
一番混乱之后,冯煦与南阳公主一同出了门,拉着手快步到了东宫的学堂。不想,她们竟是第一个到的。
先生身着青色圆领汉袍,一把稀疏的长须,见了她们先上前行礼,“问南阳公主好,问冯女郎好。”
冯煦赶紧还礼,“先生好!”南阳见状也还了半礼,大家方才坐下,先生就笑问:“可读过书不曾?”及听了南阳公主认得几个字,便又笑道:“不错了,不错了。”
还未及问到冯煦,学堂里进来了四五个皇孙,先生便赶紧起身问好,请皇孙们坐下,就开始了授课。
最先讲的是一段孝经,冯煦从小就背熟的,听着先生逐句讲解便觉得无趣,只是不好说什么。忽然,南阳公主猛地靠到了她的身上,将她吓了一跳,再一看,原来她睡着了,身子便一歪。
冯煦正要替她遮掩过去,不想南阳公主此时也醒了,疑惑地瞪大眼睛问了一声,“我这是在哪儿?”
“哈哈!”旁边的那些少年们轰然大笑,“小姑姑,你睡得流口水了!”
“谁流口水了?”南阳公主一抹嘴唇,才知道上了当,立即就跳了起来,“你们竟敢骗我!”
冯煦想去阻拦,却哪里拦得住?南阳公主像一匹没了笼头的马一下子窜了出去,一手捏着一个少年的耳朵高叫,“新成、小新成,你们两个坏小子,我告诉太子哥哥打你们!”
东宫的皇孙们除了太孙外还都没有封号,冯煦听到他们的消息也少,但亦知拓跋新成是太子的第二子,比太孙只小几个月,母亲就是如今在东宫掌事的袁椒房,自己与南阳来东宫读书正是因为姑姑与袁椒房打了招呼,而小新成是他的同母兄弟,两兄弟长得果然很像,都是一脸的调皮。
冯煦才要上前将南阳公主拉回来,却又有一个浓眉大眼、相貌憨厚的少年站出来向新成和小新成道:“小姑姑第一次来听课,原来不大习惯,不过迷了一下,哪里就睡着了,更不必说流口水了。再者明明你们两个刚刚也睡着了,还是我将你们叫醒的。”
“原来刚刚你们也睡着了,还是子推将你们叫醒的!”南阳公主立即抓到了把柄,得意洋洋地道:“还想笑话我,其实大家都一样。”
新成和小新成被揭了底,就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嘴硬地道:“可我们知道是在学堂里,不像你睡得不知道在哪了!”
“那也是因为我第一次到学堂,下一次我就知道了!”
冯煦在心里苦笑,赶紧瞧了瞧先生,见他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