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孙并没有再派人过来,甚至连话也没有给她传一句,冯煦才放下了心。太孙的身份不同别人,早早便参与国事,那日在鹿苑的相遇于他不过是小小的邂逅,而珍贵的象牙马鞭对他更不算什么,现在他早忘记了自己。
那样正好如了冯煦的心思。
姑姑那句自己的事她另有安排,冯煦虽然不是十分懂,但却明白姑姑并不愿意自己与太孙扯上什么关系。当然了,冯煦自己也不愿意与太孙有什么关联,尽管现在她已经妥协了,不再恨拓跋焘,可拓跋焘依旧是自己的仇人,太孙是自己仇人的嫡孙。
但是,看着眼前的拓跋濬,冯煦立即明白一件事,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便找来了。
此时拓跋濬已经几大步走到了拓跋新成的面前,摘下腰间的长刀,连刀带鞘狠狠地打了下去,高喝道:“谁许你欺负她的!”又一把抢过那根鱼竿,两下折成四段,踩在脚下,却将那块帕抢在手中,转身向冯煦道:“跟我过来吧。”
平时从没有真正安静过的学堂里眼下静得可怕,挨了打的拓跋新成和没挨打的拓跋子推、拓跋小新成等人都老老实实地垂手站在一旁,还有前面的先生,也早退到了一旁肃立。冯煦顾不上看他们,一心想着将自己的帕子拿回来,可是拓跋濬已经带头走了,她只得一只手按在头上,跟在太孙后面出了学堂。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学堂就在东宫之中,太孙的住处并不远,冯煦跟着拓跋濬穿过两道门进了一间殿内,见里面架子上摆了各样兵器并许多书籍,整齐肃穆,知是太孙的书房,再不肯按太孙指的椅子坐下,瞧着周围的人都下去了,就上前躬身行礼道:“多谢太孙!请把帕子还我,我要回宁心宫了。”
拓跋濬眼睛里就透出了笑意,“你还是先把头发梳好吧。”说着递给她一把牛角梳。
看来自己的头发一定乱得不成样子了。可是梳头并不是容易的事,不是一把梳子就能弄好的,再者她也不能在一个少年面前打开头发梳,那成什么样子?冯煦就坚持道:“我不梳了,包上帕子就好。”
“可是帕子已经坏了,”拓跋濬这时才将手中的帕子打开,果然上面有一个很大的洞,显然是被鱼钩钩破的,“而且,你头发篷乱地回了宁心宫,左昭仪一定就会知道了。”
拓跋濬猜到自己并没有告诉姑姑被欺负的事,冯煦的确不愿意给姑姑添堵,她已经知道姑姑并非像表面一样风光,心里的苦恼恐怕不比自己少,便被太孙说动了,“也好,不过我需要一面镜子。”
“这好办,”拓跋濬就爽快地笑了,吩咐一声便让人拿来一面光亮的铜镜,亲手摆在桌上,“你梳头吧。”
冯煦瞧着他一片光风霁月的样子,鲜卑人原本就不如汉人在意礼仪,再则自己的头发太乱本也无法出门,帕子又破了,不得已坐下对着镜子拆了头发,重新梳起,起身再拜道:“多谢!”又上前去拿那帕子,拓跋濬一直没有还给自己,而自己定然要带回去的。
拓跋濬就笑着给了她,“前些日子跟着祖父北征,戎马倥偬,倒忘记给你带些东西回来。既然你的帕子被弟弟弄破了,我便赔你几块吧。”
“不用!”冯煦急忙回绝了,“我有帕子用。”
“你有是你的,我多送你些岂不更好?”
冯煦才悟到刚刚自己失言了,太孙的赏赐是不能回绝的,因此就曲了曲膝道:“谢太孙赏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