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皇城远望的感觉,更让她说出不的震撼。午夜的平城灯火璀璨,爆竹声声,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繁华和兴盛!皇帝身边的文武大臣,妃嫔侍从,纷纷赞颂大魏国势昌盛,兵强马壮,蒸蒸日上!
冯煦悄悄走到了皇城西侧,这里正对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宛若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天边蛰伏,当初自己就是自雍州一路向东北方向,越过了这条山脉到平城的。现在回想起来,上千里路,真不知自己怎么能从雍州一直走到平城的。
身后突然传来了拓跋濬的声音,“你在雍州时登过皇城吗?”
秦汉时的皇城正在雍州的长安城内,冯煦摇摇头道:“没有,那时我们差不多整日在家中,很少出门的,更不必说进皇城了。不过,我曾远远看到过一次,旧时的皇城早已经破败不堪,恐怕已经不能登高远望了。”
“所以你读了很多书。”
“你怎么知道?”
“我见到你就知道了,”拓跋濬笑道:“东宫的学堂不过是给几个弟弟启蒙的,你在那边一定觉得很无聊吧。不如过了年去我的书房,祖父选了昌黎的谷洪给我讲经书。对了,你大约不知道,他是谷浑的孙子,祖父觉得他颇有谷浑的遗风。”
冯煦非但不知道谷洪,其实也不知道谷浑,但她想谷氏祖孙二人一定都是学问深厚的学者,如果能跟着太孙一起读书肯定会受益非浅。但是,她还是拒绝了,“太孙所学的定然很深奥,我还是留在东宫的学堂更适宜。”
“过了年重新开课后,我会命人找你。”拓跋濬不管她的反对,已经做了决定,“我们一起读书更适宜。”
虽然只见过三面,但冯煦已经觉察到拓跋濬性格就是如此,平常很开朗平和,善良体贴,但只要遇到了事情,他便非常果断,甚至有点专横。大约他的出身地位决定了他一定会如此吧,“听说你五岁时跟着皇帝北巡,遇到一名奴隶要被军官施刑,你就向军官说,‘这奴隶今天遇到了我,你应该把他放掉。’那军官果然就放了奴隶,是吗?”
拓跋濬就大笑着说:“不错,我当时看那奴隶十分可怜,觉得我应该救了他。”
传言皇帝听了此事便对左右说:“这孩子年龄虽小,却俨然把自己当作天子。”对他十分惊奇。又过了几年,拓跋濬风仪更加异常,皇帝就让他参议决定朝廷的大事了。冯煦心里想着,他可能对自己的感觉与那奴隶差不多,所以才可怜自己,帮助自己。
“你和那个奴隶是不一样的,”拓跋濬仿佛知道了她心里所想,立即就摇了摇头,然后顿了顿又道:“真的不一样,我可以肯定。”
冯煦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善良的人从来都是这样的,她便大胆地说:“你与你的祖父也不一样,我希望你能一直如此。”
“我却很希望自己能成为祖父那样了不起的帝王呢!”拓跋濬笑道:“可你却说我们不一样。”
“你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帝王!”冯煦赶紧道:“但是史书上那些了不起的帝王并不是一样的。”
“你说的有道理!”拓跋濬又笑道:“城墙上冷,若是喜欢看我以后再带你过来,刚刚南阳正找你下去放爆竹呢。”
“我就下去陪南阳公主放爆竹。”虽然拓跋濬语气中满是关切,可冯煦知道自己不好与太孙多来往,便赶紧去找南阳。
南阳公主身后的宫女果然拿着许多爆竹,见了冯煦就笑着跑过来,“看,我挑的都是最好看的!我们一起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