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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朕好后悔啊
去看了拓跋濬几次,他虽然伤心,可却不是一味地难过,毕竟是东宫的长子,他总要为父亲办理丧事,要负担起东宫。冯煦也没有太多的话,安慰并没有用,她亲自经历过的,总要自己慢慢熬过去才行,只是陪着他静静地坐一坐罢了。

    还有拓跋新成、拓跋子推、拓跋小新成几个,短短的几个月他们变化更大,尤其是拓跋新成,冯煦都快认不出他了,过去脸上那股调皮劲儿完全没了,举止突然十分规矩——他如今算是大人了,与子推、小新成都去了太学。

    东宫的学堂便彻底停了,其实自皇帝回宫后,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课一直断断续续的,如今解散也理所当然。

    冯煦一直觉得在东宫的小学堂并没有真正学到多少学问,如今重新回到宁心宫自己读书也没有什么失落。

    父亲和母亲的孝先后满了,在宫里虽然没有什么除服之类的仪式,但姑姑已经让人给她做了几件稍微鲜亮的衣物,而她也结束了素食。

    然后,突如其来的一天,冯煦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冯煦很是吃了一惊,她先当自己得了什么病,接着才在去斤伽罗的解释下稍稍明白了,原来去斤伽罗去年就经历过。

    阿郑帮她重新换了衣裳,又端来一碗姜糖茶,笑着说:“女郎,以后就与先前不一样了,务必要保养身子。每逢这几天千万小心,不能着凉,不能骑马,不能……”然后她又醒悟过来,南阳之前的“生病”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阿郑说了半晌,最后又说:“女郎,你是大人了。”

    姑姑听了消息也微微一笑,“煦儿,你已经长大成人。”女子来了月事,便要许亲嫁人了,现在宫里有些乱,不是好时机,但侄女的亲事也不会太远了。

    自征宋回来,陛下便差不多一直住在宫中,就是出京,也很快就回来了。没有人比冯昭仪更清楚陛下身体虽然还是强壮有力,但其实已经外强中干,而他那暴虐的性子,也越来越压不住。

    偏偏,太子过世,储位空悬,几位皇子都有争储之意,朝中也好,后宫也好,无形中都都浸在紧张的气氛中。

    冯昭仪心里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所以她也更想早些把侄女的亲事定下。

    尽管不想侄女留在宫中,但身在皇家,不可能不受立储的影响。

    算起来皇帝先后有十几位皇子,但如今只有秦王拓跋翰、楚王拓跋建、燕王拓跋谭、吴王拓跋余四子了。四位皇子中年纪最长的拓跋翰为人忠心正直,颇有声望;其次的拓跋建和拓跋谭都有军功;而最小的拓跋余在去年皇帝南征时留守平城,功劳最大,但他的母亲就是被皇帝下令杀掉的闾左昭仪。

    至于太孙拓跋濬,太子在时他是太孙,身份显赫,但现在太子没了,他就成了无根之萍,特别是东宫先前的属官,差不多都被他祖父杀光了,再无有力的辅佐者。而且他年纪到底还太小,并没有来得及立下过战功,与几位叔父相比,就很弱了。

    他们间的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常氏近来憔悴得很厉害,东宫属官被杀、太子过世,诸王争储——她先是以为必死无疑,后来太子过世皇上一时心软东宫的形势又好转些,可太子没了,东宫终究失了根本,诸王的势力强大起来,威胁太孙。她的心忽上忽下,实在难以承受。能说上几句心里话的只有冯昭仪,这一天她过来悄悄地问:“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陛下没有露过一点口风,”冯昭仪对常氏还是能说几句心里话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论才干,如今的几位皇子都比不了太孙。”

    虽然没有打探到陛下的心思,但是常氏得了这样的评语还是欣喜万分,冯昭仪的话几乎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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