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煦就像患了病一般的,全身无力,整日靠在炕上。
初五的早晨,宫门才开,马蹄声踏入了宁心宫,将在屋内的冯煦都惊动了,后宫里从来不许马匹进入,便是南阳公主那样喜欢骑马,也只能到外面,现在又是谁呢?
还未待冯煦问出口,拓跋濬急切的面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旋即见她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无精打采,“难道你病了?”
冯煦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舍不得离开他,然后她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我没病,我只是怕……父亲母亲死了;南阳嫁人了;越椒房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将来如果你对我不好,我还能忍受,但是我还有姑姑和哥哥,也许还有孩子,他们一定会为我伤心不已……”
尽管话说得很乱,但是拓跋濬却都听明白了,他上前一把将冯煦拉住,“你难道不信我吗?”
只这么一句,冯煦心里的不安都如冰雪见了太阳一般消散了,她信拓跋濬,完全相信,“我不该疑心你。”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拓跋濬怜爱地替她擦去泪水,“你别忘记了,我的祖母、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他们也都过世了,我心里一直都很难过,怎么能让你也受到一样的痛苦呢?”
冯煦这时才想到,拓跋濬的父母其实与自己的父母同样死于一个人之手,与其说他们是世仇,还不如说他们有共同的一个仇人。比起自己可以恨皇帝,拓跋濬更是可怜,他不能恨自己的亲祖父。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希望我能够成为伟大的帝王,但却与祖父不一样。”拓跋濬轻轻地冯煦耳边说:“我现在还没有被封为太孙,也没有足够的力量,等到将来,我会改变皇宫,改变整个天下!而你,永远是我最喜爱的人,我要让你过着快乐的生活,再不受一点委屈!”
冯煦看着他明朗的面容,坚定的眼睛,深深地陶醉了。突然间,她轻快地跳下炕,铺开纸,研着墨笑道:“我要给你回一封信。”
拓跋濬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鲜活起来,长长的头发被她一甩都到了脑后,有如瀑布一般垂到膝弯,半旧的家常衣裳格外有一种韵味,左手拉直袖口,露出一截皓腕,转眼间写下几行字,然后鼓起嘴轻轻吹干折成一个同心方胜送了过来。
冯煦笑着,却又将信收回,“我们说好了,这封信要离开宁心宫才能打开。”
拓跋濬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间被点燃了,浑身躁热不堪,想也不想地将冯煦紧紧地抱在胸前,“我不管,我只想要……”
冯煦被吓了一跳,拓跋濬从来都是温和而理智的,就是除夕的夜里,他与自己站在大树下时,也是温暖地拥抱,她不由得尖叫了一声,“信,信弄皱了!”
拓跋濬清醒过来,放开手去看那信,果然那漂亮的同心方胜皱在一处,他接过轻轻地抚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喜爱你了!”
冯煦脸越发红了,才要说话,阿郑推门进来,“昭仪闻太孙到宁心宫,令奴婢相请至殿内奉茶。”
拓跋濬转过头一笑,“本不应该突然打扰昭仪的,可是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落在煦儿这里,一定要亲自过来取。”说着将信放到怀里,“我就去拜见昭仪。”回头又向冯煦招手,“我们一同过去。”
冯煦觉得脸上热得发烫,“我等一下再去。”早上起来,她还没有梳头呢。
匆匆梳妆过,冯煦到了前殿,姑姑正请拓跋濬吃宁心宫的年糕,“虽然国家大事要紧,但也要爱惜身子,不用早膳总是不好的。”
“是的,昭仪。”拓跋濬恭敬地回答。
“年糕未免有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