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抓东西玩,料不到即将要挨疼,快乐得很。
其中一个孩子在好奇地打量黛茜。
他已经十五个月了,比团子还大一个月,块头也大许多,眼睛骨碌碌,很有神的样子。
黛茜趴在老父亲肩头,只露了半张脸,小手紧紧抓着托尼的衣袖,被人家盯着看也没反应,蔫蔫的像被抽了气的小皮球,软绵绵。
好奇男孩被抱进医生那儿去了。
不多时,哭声嘹亮,成了个不快乐的好奇男孩。
那呜啊一声大哭传出来的时候,托尼分明感觉怀里这个僵了一下。
低头去看,看见小团子眼睛里闪烁起了一层薄薄的泪光,被她强忍着压下去。
他嗤地一声,不由有些想笑。
该来的总是要来。
黛茜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变成这样,空气臭臭,还要挨打。
明白不明白,都已经被托尼从怀里放到地上。
老父亲本以为这小的会不肯,知道她怕,要再抱抱也不是不可以。
但黛茜竟没有。
这就很令人惊奇。
小雏菊孤立无援地站在地上,矮矮的,却始终忍着没哭,听见医生叫自己的名字,还不用人带,自己就迈着小脚往里边走。
医生迎来这么个小朋友,也感到惊奇。
今天之内,这样乖巧的还是第一个。
白大褂笼罩着的大人端坐在椅子上,左手伸着,示意黛茜到前面来,右手高举,指缝间夹着一只可怕的注射器。
“过来吧,好孩子。”他哄道,藏在大口罩底下的声音闷闷的,“完全不疼,刚才的哥哥都没哭。”
大骗子。
黛茜不动。
她站在原地,执着地往后张望,直到望见托尼从门口进来,嘴巴一扁,小小声地叫一句“妈姆”。
“不用怕。”托尼淡淡道。
他说着已走到墙边,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这小小的一团。
不知是不是错觉,隐约从她眼里看出几分坚定来。
然后知道不是。
此时此刻,他在墙边站,医生椅上坐,黛茜身后就是门,门外没有人。
正逢医生接连唤黛茜两句无果,无奈地举着针站起,要走过去。
团子骨碌一转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