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言平日里所服的药皆是肖大夫亲自开配亲自抓好,再由绿屏拿回来熬煎,便是药房里的所有药材都是夏哲远最信任的管家亲自到各地采购的,保证夏温言病情所需药材绝不会缺的同时也保证着药材的安全。
为着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夏家大房夫妇可谓是用尽了心,说是操碎了心也不为过。
谦逊园里有一个小煎药房,就在谦逊园的小厨房隔壁,房里放着些平日里夏温言所需要服食的药材,为免有不相干的人或物进去碰损药材,这药房门上配了一把锁,由负责煎药的绿屏保管钥匙。
绿屏此时就在这小煎药房里给夏温言煎药,月连笙虽说是来给她帮忙,但绿屏早已做惯了这些事情,根本无需人帮忙,若有人帮忙她还只觉不顺手,是以月连笙便只有坐在煎药的炉子前盯着那炉火发呆。
裙裳因为她坐在矮凳上而铺曳在地,她赶紧提起来拂掉沾染在上边的灰,看着手中上好的衣料终还是沾了灰拂不够干净,月连笙目光有些黯淡。
她这般的人果然不适合穿这么好的衣裳,要像夏三小姐和杜小姐那样真正的小姐才适合穿这般好的衣裳。
“少夫人,少夫人?”绿屏瞅着月连笙一直在发呆,不由唤了她一声,月连笙回过神,只听绿屏道,“公子的药由奴婢看着就好,少夫人还是回屋去吧,屋子里暖和些。”
月连笙想也未想便摇了摇头。
她不想回屋去,她觉得她在那儿有些格格不入,夏三小姐是温言的妹妹,杜小姐和温言也很亲近的模样,唯独她像个外人一样。
绿屏许是看出了月连笙心中所想,不由问道:“少夫人不愿意回屋可是因为杜小姐?”
月连笙一惊,耳根骤然发烫,赶紧摇摇头,解释道:“当然……当然不是的!”
绿屏抿嘴一笑,“少夫人可不适合说谎呢。”
月连笙耳根更烫,双颊也跟着红了起来。
“杜小姐是杜知县的千金,因为老爷和杜知县交好,所以杜小姐时常来咱们府上走动。”绿屏给月连笙解释。
月连笙脸红扑扑的,心知绿屏误会了什么,可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转移话题问道:“绿屏你伺候温言伺候了多少年了?”
“回少夫人,八年了。”八年,早已足够让她知晓如何做好一个下人,她庆幸她得以伺候公子。
“八年了啊……”月连笙有些感慨,“那温言的身子……一直都这样么?”
绿屏点点头,“冬春两季,公子的身子状况总不能稳定,严重时会像这两日一般昏睡不醒,或是醒着时也动弹不得。”
“那夏秋时节外边天气好的时候,他还好吗?会出去走一走吗?”在月连笙的听闻里,她似乎从未听说过关于温言样貌的话,好像谁人都不曾见过他的似的,只口口声声叫他夏家药罐子。
若是他们见过温言的话,定会有人不舍这般来称呼英俊的他的,而他们没有见过他,是因为他身子缘故极少出门走动的原因吧。
月连笙的这个问题让绿屏默了默,而后见她神色颇为沉重地摇了摇头,语气里也带着沉重,“公子上一次出门,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
这一瞬间,月连笙觉得好像有人拿了棒槌在她心口狠狠敲了一记,闷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