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召唤师兴趣缺缺,沙西耶勋爵迅速切入主题,“巴登堡担负沟通北方农场和南方诸岛的要任,屡遭外邦觊觎,近来……”
他适度倾身靠近召唤师,机警地观望四周,然后降低音量,“上个月七尾屿不知从哪儿请来猛禽达卡玛,企图攻破巴登堡防御。我们遇到了危机,女士,一旦巴登堡被攻破,整个北方岌岌可危。”
勋爵幽幽叹息。
心不在焉的安摩尔在听到猛禽达卡玛时心头一跳,回想起差点被上万只陆龟和灰鸦碾压的恐惧。
“若是贵协会能将斯丹莫所产哈夏拨于巴登堡……”勋爵的注意力被召唤师身后那只眼光闪烁的新鲜哈夏吸引了,他用余光关注哈夏,继续向召唤师道,“毋论多寡,巴登堡照单全收。”
斐兰-林德换了个惬意的坐姿,手里把玩着那顶不适于夏季佩戴的针织软帽。
沙西耶等待着。
寥落星辰散落于夜幕时,召唤师放开她那顶不离身的帽子,召来纸笔写下「我知道了」,然后让两只哈夏护送沙西耶勋爵出门。
沙西耶不知道她知道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代表着圣灵协会将倾斯丹莫双塔之力支持巴登堡。
他拿着那张斐兰-林德慷慨赠予他的纸条,在旅馆门口默立半晌,转而去城外。
三两只乌鸦追随着他,在他未曾察觉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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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摩尔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深沉的睡眠和失去意识相似,却有本质的区别。
安摩尔依稀记得梦境的零星碎片,只是它们过于凌乱,凑不成章。
月光透过窗台铺洒了半个卧室,勾画出召唤师稍显稚嫩的五官轮廓。
血月似乎无法越过天堑,照亮东域夜晚的唯有清冷银月。
沐浴在银色辉光,召唤师看上去宁静祥和。只是膝盖蜷贴在腹部的姿势为这份安详添加上些许不安的意味。
“torem.”
召唤师口齿清晰地吐出单词,声音和她外表差不多,很年轻。
和惊醒她的梦境尾韵别无二致。
她不是无缘无故醒来的,安摩尔心想。
床至少有六尺六寸,因此两个人面对面并排躺并不显得拥挤,还算得上宽敞。
留意到当前位置,安摩尔条件反射地弹开,结果“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torem,praceperat qued?”
语速陡然加快,含糊不清地滑出唇舌。
和瑟吉欧说的克里比语迥异,凭区区几个模糊不清的单词,安摩尔仅能辨识出这是比上个历法时代更古老的语种。
至于什么意思,她暂时无法解读。
小鬼头——
顶着“斐兰-林德”名号的召唤师原来不是哑舌。
她扒在床沿轻轻喊了一声“斐兰”。然而召唤师只是微蹙眉头,稍后,翻身面向墙壁。
安摩尔轻手轻脚爬上床。印象中,召唤师通常会把控制哈夏的水晶召唤石放在枕头下面。
召唤师新换的睡姿让她只沾了一点点枕头,这对安摩尔十分有利,她伸手摸进去。
安摩尔记得召唤石的颜色和往生者眼眸的颜色一致。
那么控制她的应该是那枚黑色水晶。
掏出一颗绿色的,再掏出一颗灰色的,接下来是一颗黄色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
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