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师一点儿也不懂掩饰地回头看她,眉心蹙起浅浅皱纹。
安摩尔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好好,我知道,哈夏不能说话。
往来间,两艘中型船相隔不足五码。波浪使船体摇晃,船体漾起涟漪。好几次,两艘船差点亲吻了彼此身躯。
当双方距离达到最近时,男人弯了弯腰,“本人,七尾屿烟岛领主,伊凡-汉波多。”
“啊……”瑟吉欧发出一声意有所指的惊叹,“尊下是烟岛十八年前被送去学习德鲁伊之道的继承人,血腥侯爵?”
“血腥侯爵?”汉波多油腻的笑容总算有所收敛,“你既然知道我习从德鲁伊之道,矮人,因何以此侮辱我?”
他用一根绳子轻松地跳到这边。一名年轻女性出现在汉波多之前的位置,紧紧抿起唇,满怀担忧地望着他。她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肤色黝黑,一双眼睛却大而明亮,浓密厚实的红发扎成辫子垂在颈侧。
瑟吉欧挡在召唤师身前,牙尖嘴利道:“看起来德鲁伊之道并没有让你学会礼仪。”
尽管安摩尔被瑟吉欧这种类似于献身的行为所感动,但召唤师并不领情,她用法杖将矮人轻轻拨到一边。
“哟。”汉波多吹了声口哨,“斐兰女士跟你想的可不一样哦,矮人。”他看似恭顺实则戏谑地朝召唤师深鞠一躬,“能和您近距离接触,实属三生有幸。”
瑟吉欧重重叹气,一只干瘦青白的手从后边伸出来拉回他。
气温比之前升高不少,应是到了外海外围。有海龙皮斗篷在身,安摩尔颇觉舒适,但班扬未见好转,事实上,青紫的脸色表明他正努力和咳嗽的冲动斗争。
召唤师的法杖指向后方,有意无意对准了那名年轻女性。
“回去。”
她用言语准确无误地表达了意愿。
汉波多不易觉察地皱眉,转瞬即逝,随即换上夸张的笑容:“足下这算是典型的圣灵协会的待客之道吗?不主动,不拒绝,眨眼变脸?”
召唤师语气不变,重复道:“回去。”
安摩尔却敏锐地察觉出召唤师正濒临发作的边缘——一种可以用轻蔑、也可以用困扰形容的莫可名状的气场,它让召唤师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流速减缓。
那是——
安摩尔确信自己感应到了超然之力,和召唤师以前所用的法术不同,这次,她牵引了构成世界的元素的力量。
汉波多也在随后注意到这点。
他抬起右手交替蜷伸三根手指,空中的雀鸟军团变换队列,以三角之势向前冲了半个船身的距离。
“汉波多领主!”矮人再次插话进来,“你的学习期结束了吗?麦伊伦原谅你的罪孽了吗?”
汉波多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麦伊伦大领主的宽容大度使我得以返回故乡,返回北方,他更允许我将功赎罪。”
“领主大人。”瑟吉欧的口气越来越强硬,“这艘船得以出行源自巴登堡之援助,行船则是圣灵协会的猜测,船上载有巴登堡的继承人,圣灵协会创始人,以及鄙人。”
还有我。安摩尔在心里补充道。
“因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鄙人暂行船长之职。所以,我有资格申明权属,未经邀请,您无权踏上这艘船。现在——”
矮人让船员在两艘船间架上船板,拿来一盘绳索。“恕我直言,返回您自己的行船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汉波多船上那位红发姑娘喊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