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像是荒诞小说。
包含了纤维层在内的五层玻璃厚达十一厘米,理应是被机枪连续扫射一小时都不会出现明显裂痕,但却被体重不到十斤的小肉桂轻松击溃。二十四层的大风将星星点点地玻璃碴子吹进屋内,嘲讽般地拍在希茜的小腿上。
希茜高声喊道:“阿馨,去楼下收拾一下,要快。”
希茜用清水冲洗创口,不用她手动挤出,毒血就已经在流个不停。抑制着顺势剥开自己的皮肤,看看身体是否是由一条条蛆虫组成的欲望,希茜从医药箱里翻出干净纱布捂住手腕上的伤口,控制心跳减缓并且让肌肉收缩减少出血。
狂犬病希茜暂且不怎么害怕,现在更令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昨天还好好的出门的狗,是怎么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变成高度腐败的模样?
希茜只希望阿馨的动作足够快,在尽量少有人看到的情况下清理掉小肉桂的痕迹,但她也知道至少会有一个人看到小肉桂现在的样子,而他同时也很熟悉小肉桂昨天的样子。
这就代表着有很多人都会发现这个疑点。
希茜在心里盘算着事儿,也没心情进一步的处理伤口,维拉打开门走进来,她把有点害怕的东都放在了希茜的房间里,以免东都不小心踩到什么而受伤,但也只是虚掩上门。
维拉拿开希茜的手,检查了一下伤口的状态。
并不算严重,小肉桂作为一条小型犬本身就没有多大力气,加上它也不是真的抱着一定要杀死希茜的想法去疯狂撕咬,因此只是不怎么深的牙印加上些微的撕裂。
还没忘记前二十年的护士生涯,维拉从医药箱中翻出一只内含着银白色抗生素药液的无针注射器,将希茜领口的扣子解开两个,让她的肩膀露出,按照习惯用碘伏消了一下毒,然后才为希茜注射药剂。
接着维拉用针管加压,对准伤口用酒精和碘酒反复冲洗、擦拭希茜的伤口。希茜的伤口不大也不深,彻底清创之后,倒是不用放引流。
希茜本以为这样就完了,但维拉明显觉得这还不够。维拉从冰箱里拿出两盒药剂,一盒破伤风疫苗,一盒狂犬疫苗。
听着安瓿瓶被掰断的脆响希茜就好想哭的,为什么她的公司不研究出这两种药品的液体版本呢?那样她就能用无针注射器了。
忽视希茜的痛苦表情,维拉将从安瓿瓶中抽出的溶解用水注射进存放冻干粉的西林瓶中,确认冻干粉完全溶解之后才抽出。
希茜从小就晕针,但可能是之前打的针太多,加上本身又特别知道好歹,能够自我压制,表现出的状态跟那种疯狂反抗的类型完全不同。
在维拉拿着针管向她走来的时候,希茜就仿佛成了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的东都,身体瘫软中带着僵硬。
以多不胜数的前车之鉴,维拉看也不看希茜悲戚戚地可怜小表情,直接消毒注射一气呵成,也不管希茜是什么表情,换了针管就是再一下。
要是早几年,她没去刺客联盟的时候这么连着挨两针,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哭了。
希茜尽量乐观的想,那个侵吞学费还使用童工的垃圾地方,倒也并不一无是处,起码还用艰苦卓绝的危险生活磨练了她的意志。
墨菲斯托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一脸无辜地表示这件事真心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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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日,伦敦,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