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一下挂断了,弯腰蹲下/身捏住脚趾,疼痛扯着神经,眼泪不由控制地往下掉。
室友听见动静问了一句怎么了,她摆了摆手,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桌上手机又响起来,她不敢再挂一次,怕他担心。
就拿手指死命攥着脚趾,感觉那痛仿佛被扯成了好多片。
她把泪憋回去,咳了一声,感觉自己声音正常了,拨回电话。
“……您给我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手机不小心顺着床缝掉下去了,刚一直在掏手机……”
陈知遇笑一声,说她笨手笨脚,“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脚趾已经肿得得老高,指甲盖都乌了。
“没呢,我能出什么事……”她忍着,声音里带着笑,“有件事……您能不能不要怪我?”
那边顿了一下,“什么?”
这个停顿,让她猜到陈知遇可能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后天有个非常重要的面试,不能跟您去w县了。”
一阵静默。
“什么公司的面试?”
“网易……”她瞎扯着。
沉默很久,久到大脚趾都仿佛没有那么痛了,终于又听见陈知遇开口:“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准备。”
声音平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在疼痛之中,她半边身体都在发凉。
简单处理了下脚趾,收拾行李,赶回槭城。
门虚掩着,苏南推门进去。
苏母站在窗边抹泪,沙发一角,苏静单手抱着宁宁,神情冷淡。宁宁哭得声嘶力竭,挣扎着要从她身上下去。
“妈。”
苏母背过身来,“回来了。”
宁宁挣扎得更厉害,伸出小手呜呜喊着“小姨”。
苏南走过去,从苏静手里把宁宁接过来,安抚两声。
“情况怎么样?”
“王承业做主,不起诉,但你姐得跟她离婚。”
王承业就是苏南姐夫。
苏南看一眼神色冷淡的苏静,“姐怎么说……”
苏静缓缓抬眼:“我不离婚。”
窗户上,过年时瞧见的那泥点子还是没擦干净,玻璃上蒙了一层灰,透进来的光也是朦朦胧胧的调子,没洗净一样。
宁宁脸埋在她肩膀上,小声地呜咽着。
苏南轻抚着宁宁的后背,心里茫茫然不知所想,一股烦躁之感腾地升起。
好像,好像每一次她迎着光尽力奔跑的时候,身后总有一个黑洞般的漩涡在不停将她往后撕扯。
她与苏静遥遥相看,真是能感觉到自己心冷如铁,憋了好多年的话,就这样挨个挨个地蹦出来,想也不用想:“你以为你还是刚刚二十出头,年轻漂亮呢?什么也不干,就有一堆男人围你转……”
苏静瞪大眼睛。
苏南:“……不工作,连买卫生巾的钱都要问男人要,你这样活得有尊严吗?”
苏静气得发抖,看也没看,抓起手边的东西丢过来。
“啪”一声,宁宁的小飞机模型,碎在苏南跟前。
宁宁受惊,“哇”一声又哭起来。
“我跟妈两个人省吃俭用,供着你哄着你。姐,你真自私。”
苏静手指发抖,指着苏南鼻子:“你多读两年书就比我高贵?!染俩羽毛也当不了凤凰!”
她冲上来,一把把宁宁夺回去。
宁宁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