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关联,所以他们一家必须收押大牢,直至真相水落石出。”
“大人,疑罪惟轻,何况无罪乎!”沈西言辞恳切。
“大人,王铁牛必须收押大牢,直至真相大白。”风无瑕情绪高亢,几乎带着哭腔控诉,“王大成死了,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衙门必须将涉案人全部收押,这是县衙的职责。退一万步,就算王铁牛是无辜的,张大人必定能够还他清白,他并没有任何损失。”
“如何没有损失?”沈西转身面对风无瑕。此时此刻,她已经忘了害怕,也忘了自己的对手,是自己素来尊崇万分的“风师兄”。她的眼前只剩下耷拉着肩膀的王铁牛,瞎眼的王氏,以及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像王铁牛这样的小家庭太脆弱了,一季的庄稼歉收,足以击垮他们。他们一家刚刚摆脱饥饿,走出泥泽,绝不能再次跌入深渊!
沈西犹如刚刚睡醒的小狮子,她抬头挺胸,掸一掸衣袖,对着张文峻拱手,朗声说:“若是大人将王铁牛收押大牢,与王铁牛一家,与大人,与皇上都是莫大的损失。”
“沈姑娘这话,未免危言耸听。”风无瑕摇头叹息,仿佛沈西只是无理取闹的小丫头。
沈西个子不高,但她挺直脊背,一脸正色,自有一股凛然之姿,以致于这一刻大家都忘了,她只是年仅十七岁的小姑娘。
张文峻居高临下看着她,不由得有些恍神。女子应当着罗裙,施粉黛,或在园中扑蝶,或于月下抚琴。女子不应该站上公堂,更不应该争强好胜,与人针锋相对。偏偏,是他允许沈西代表王铁牛回话。一时间,张文峻思绪翻腾,脱口而出:“沈氏,公堂之上不可信口雌黄!”
沈西的黑眼珠盯着张文峻。她已经忘了自己与张文峻之间的“恩怨”,她只知道,他是王铁牛一家唯一的希望。她上前一步:“大人,疑罪惟轻乃本朝律法之宗旨。王铁牛的家门前被人挂了尸体,这分明是陷害!他与王大成一样,都是受害人。若是大人将他投入大牢,这是对皇上的不敬,对律法的亵渎。大人若是对百姓没有半点怜惜仁爱之心,不只辜负了皇上,更会让百姓寒心。”
“沈姑娘给张大人扣的帽子,未免大了些。”风无瑕像长辈一般摇摇头,对着张文峻说,“大人必定知道,疑罪惟轻是指对于罪行不明确的嫌疑人,官府应当从轻处罚。此律条显示了本朝历代先皇以及皇上的爱民之心,但是我们当下所讨论,并非王铁牛的罪行,何来‘疑罪惟轻’之说?此外,律条明文规定,凡涉案人员一律暂扣于衙门,等候问话。如今真相未明,大人怎可随意放归涉案人?”
“疑罪惟轻,无罪自然应该释放。风师兄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沈西咄咄逼人。
“沈姑娘如何知道,王铁牛无罪?”风无瑕寸步不让:“在下要求大人将王铁牛一家扣押于衙门,合情合理合法!”他言辞恳切。
沈西狐疑地打量他:“风师兄,您句句针对王铁牛,口口声声将他扣押于县衙,您到底想为王大成讨回公道,还是一心想把王铁牛送入大牢?
风无瑕表情一窒,继而辩白:“大人,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在下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替王大成夫妇讨回公道。”
“我看未必。”沈西一手负与后腰,犹如慷慨陈词的士子,踱着小方步走到风无瑕面前,“风师兄所言,三句不离‘将王铁牛扣押于衙门’,何时提及捉拿真凶?风师兄不是不知道,此时正值春耕,农耕耽误不得。敢问风师兄,你到底有何目的?”
“沈姑娘所言,真是句句诛心!”风无瑕高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