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沈默板着脸教育她,“不可以替别人取绰号,哪怕私底下也不可以。”
“好嘛!”沈西嘟起嘴巴,扯着沈默的衣袖撒娇,“爹爹,你对我越来越严厉了。以前,只要我不做坏事,不让自己遇上危险……”
“以前是爹爹错了。”沈默轻声叹息,“爹爹不想拘着你,希望你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可是爹爹忘了,你是女孩家……”
“女孩家怎么了?女孩家就不能过得开开心心?”
“女孩终究是要嫁人的,唯有嫁个好人家,才能一生平安顺遂。”
“谁说的!”沈西鼓起腮帮子,“谁说女子只有嫁人,才能过得好?”
沈默叹一口气:“女孩家想要肆意随性,无忧无虑过一辈子,需要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爹爹。是爹爹没有能力保护你……”
“才不是!”沈西侧头靠着沈默的肩膀,“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顶多,以后我都听爹爹的,一辈子陪着爹爹和义父。”
沈默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酸楚。女儿总要嫁人的,再这样蹉跎下去,她的年岁越来越大不说,就是近日,县衙恐怕会有一场暴风骤雨。他不愿意女儿牵扯入内,可她身为他们的女儿,又哪里躲得过!他的心中愁肠百结,却又无法对女儿言说。静谧的夜色中,父女俩遥望头顶的新月,各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沈默正色说:“阿西,从今往后,切不可插手衙门的公务,记住了吗?”
沈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很想大声告诉沈默,她想当讼师,帮助更多的百姓;她真的想当讼师,不是想想而已,她试一试。这句话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最终没有说出口。
翌日,张文峻再次要求沈达允去丁家,把眉娘带回衙门问话。沈达允以眉娘得了失心疯为由,拒绝拿人。两人不欢而散。最终,老葛带着邹叔言去了丁家。他们会见了缠绵病榻的丁伯仲,却连眉娘的人影都没瞧见。
沈西听闻此事,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入夜,她偷偷摸摸走入西跨院,在客房门前轻呼:“花孔雀,你睡了吗?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房间内黑漆漆一片,半点声响都没有。沈西正想上前敲门,忽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她暗道一声“糟糕”,慢慢转过身,就见张文峻面无表情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