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尝过厨子手艺,虽然很不错,但也达不到令人惊艳的地步,又把人招来一瞧,却见是个骨瘦如柴,满脸划痕的男子,当下便指责楼主心不诚。
那楼主却笑言,“这阉奴也是命不好,碍了薛家主母的眼,那母老虎就把人整成这样子,要知道,这位可是被薛家那老色鬼起名叫艳奴,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说了一大堆好话企图打动善水,最终倒是善水看着阉奴眼中那浓到化不开的绝望,令她想起自己曾经遭受的伤害,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便收留了他,见他长得瘦小,笑称他为“小奴儿”。
到现在,善水还记得楼主为了说服她,形容小奴儿未被毁容前的模样时引用的一句诗词:
积石如玉,列峰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对着小奴儿那布满了无数伤疤的脸,善水着实想像不出一个男人要长成啥样,才能被冠上‘艳独绝’?
而今天,她终于知道了,何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绝色的少年,领着已经汇成一队的少男少女缓步上前,冲着上首的善堂堂主和副院长盈盈一拜,又在堂主的介绍下与众学子见礼,这才移步到堂主下首,与众学子相对而坐。
善堂堂主哈哈大笑两声,开口道,“明德书院与慧善堂千年的交情,年年都有天骄们前来慧善堂与堂内优秀的孩子交流,我们慧善堂虽然比不上明德书院能培育出无数人才精英,但也是细心教养,唯恐误了这些孩子们,望各位书院的天骄与我们家的孩子好好相处,不吝赐教才是。”
副院长赶紧开口谦虚,“堂主过谦了,您也是太过低调,这才让慧善堂名声不显,就如您所言,明德书院与慧善堂已有千年的交情,您家的孩子们个个秀外慧中,我们尽知的,至于我们书院特比选出的学子,自然也很优秀,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次学子们前来交流,也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边说边笑抚长须,二人明明是常见的互相吹捧,却让善水生生从这话里听出几分不那么能上台面的意思,顿时一口郁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待堂主转而说到慧善堂的孩子们都命苦,自幼便无父无母,哪怕他们尽力照顾,也总有不周之处,所以略有些脆弱,但胜在被教导得懂事善良,模样也算是齐整,望各位天骄不要嫌弃,孩子们都是很渴望与天骄们交朋友云云时,善水觉得那股气开始往头顶上冲。
副院长却连连表示堂主实在太客气,强调慧善堂的孩子必然是好的,书院学子们也是诚心来此与他们交朋友,请堂主和善堂孩子们放心;转脸又当面叮嘱书院学子们要好好与这些孩子们相处。
原本还被各色美人惊艳到有些呆的学子们已然回过神来,纷纷表示与他们一见如故,定会好好相处,连善水也努力平复了心情,跟着说笑了几句。
见书院学子们表了态,那为首的艳色少年又微微一笑,优雅起身,一甩宽大的衣袖,拱手一礼,“慧善堂墨院弟子,墨真,年过十七,见过各位书院天骄。”
征?珍?真!?
接下来几位少年少女的自我介绍,善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反反复复回荡着少年说的话。
墨真……墨真……墨真……
小奴儿,原来这就是你所说过“幼年时过得也不算苦”,呵呵,被这样培养长大,大约还真算不得苦,只是那苦,从你被慧善堂关在这不得随意见人的后花园之时,你已在品尝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