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管平波顺势换了个姿势,趴到了孔彰的胸口上。
孔彰的大手用力的揉着管平波的头发。管平波又开始扑腾:“你干嘛!”
孔彰笑道:“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懦弱,跟你在一起简直天作之合。”
管平波道:“嗯,谢你当初不杀之恩。”
孔彰道:“换个人,真掐死你了。”
管平波道:“换个人,进不了我的屋。我又不傻,找个心如铁石的,等着被篡么?我再强悍,亦难拧的过世情。篡我太容易。广袤的农村,尽管被我强行弄的男女分田,大抵是持续不了多久的。陈朝□□的卫所制,想的多好啊。几十年后,军户沦落成了佃农,受尽了鄙夷。种地只能依靠男人,女人根本翻不了身,我再努力都是无用的。甚至,王田制亦有可能崩塌。”
孔彰愕然:“那你为何要如此做?”
管平波笑道:“我想试试。试过了,不成功,无遗憾。”
孔彰客观的道:“你不试的话,更容易登上帝位的。你的规划,风险太大了。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中道崩阻?”
管平波大笑:“那又如何?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殉道而死,死而无憾!”
“半点不肯退让妥协?”
“我妥协的时候多了。”管平波道,“但底线不能丢。如果那股气散了,我便会想,如果不能改变世道,不能实现耕者有其田,不能发扬科技,那为何还要努力做帝王?就凭我的肚皮,练竹不是对手。便是爱权,做个垂帘听政的太后,岂不是更容易?阴谋诡计我都会,你尝试过了。”
孔彰在管平波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下,以示抗议。
管平波掐住孔彰的脸,当做报复。然后松开手,接着道,“但,太后意味着更多妥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下的舒适,往往代表着不远处的割肉放血。窦宏朗统治的那份糟心劲儿,我都替他累。老婆要忌惮,朝臣要制衡;海盗要防备,山匪要打击。每天忙的像条狗,到头来,依旧江山易主。而我的皇帝当的多爽快,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朝堂上等闲无人敢驳。数年积累,换今朝得意,我觉得划得来。”
孔彰望天:“我真特娘的心思单纯。”
管平波笑个不住:“我不喜欢心思复杂的。容易让我应激,时间长了我会想杀人。”
这个话题孔彰不想继续了,岔开话道:“我赌气不肯向你行礼,真不生气?”
“行礼不代表臣服。”管平波深深的看了孔彰一眼,“臣服未必需要行礼。你跟我怄气,不过是恃宠而骄。既是恃宠,便已在心里奉我为主。”
孔彰:“……”陛下,咱能别说这么透么?
管平波捏捏孔彰的鼻子:“大朝会你有分寸,日常在家里,不必太过拘谨。陈朝对驸马的苛责,我始终不以为然。修改礼制时,看到驸马那段,我便想你你的屈辱。那般礼仪,真非常人能够承受。可见读书人的嘴脸,是何等的龌龊。王妃之父,尚可受皇子礼,虽无人执行,但终是落于纸上。对驸马,却是百般折辱。小人得志的嘴脸,当真猖狂。”
孔彰闷闷的道:“我当年便想,王妃都不用一路拜进门,怎地驸马还不如王妃了。公主总要嫁人,女婿过那么糟心,皇帝真觉得有意思?”
管平波叹道:“陈朝的公主,也不许改嫁啊。可惜陈朝没有回避制度,不然你未必受此一劫。”
孔彰奇道:“什么回避制度?”
“驸马亲长不得任要职,以免造反。”管平波解释道,“这样你祖父肯定宁可拿马钱子毒死你,也绝不便宜了端悫。”
孔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