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九.
十一月初八。
叶无言大寿。
这本该洛阳城今年,乃至于之后很多年里最隆重的一件事。
但世道变了。
人心也就变了。
天阴阴的好像要下雪。
京城里的圣旨还没到。
洛阳城里的第一场雪,却是恐怕要下来了。
傍晚。
叶王府点起了这几日里的第一次的满园的红灯笼。
偌大的庭院被清空,摆放上了筵席,从门口一直摆放到了正厅之前。
只是到了这入夜时分。
这满园筵席,也只坐了一人而已。
“开席吧。”叶无言高坐堂前,轻声道,“不会有人来了。”
不会有人来了。
夜深气寒,总是不方便出门的。
“王爷……”堂下唯一坐着的人,低声说。
此人,正是风老四。
也居然,是风老四。
“风老板,老夫,看走眼了。”叶无言摇头,叹息着笑道,“昔日宾朋满座,老夫只道风老板也不过是势利之人。”
“如今我叶家危如累卵,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却唯有风老板仍不避讳前来。”
“风老板是真豪杰,老夫这第一杯,要敬你。”他说完举杯。
“王爷言重了,我风某人能有今天,全拜王爷所赐,如今又怎能弃之而去。”风老四同举杯,言语慨然。
“风老板高义,老夫心领,只是今夜之后,风霜刀剑,命在旦夕,风老板没必要搭上性命,从此以后,您与我叶家再无瓜葛。”叶无言举第二杯。
院中有琴声起。
一队早就在一旁等候的舞女翩然而上。
一舞,却是刀剑齐出。
原来那琴声铮然,并非寻常靡靡之音,乃是,破阵曲。
而那堂上一旁高坐弹曲之人,正是叶无言的爱妾,曾经簪花楼第一清倌人,锦姑娘,现在的锦夫人。
叶无言端着酒杯,看着院中那些舞女刀剑如火,微眯起了眼睛,手指轻轻扣动着,应和着曲声铿锵,像是回到了昔日战阵。
曲子入破,变得越发迅疾,彷如万箭齐发。
那些舞女的舞步也变得越来越密集繁复,犹如马蹄奔腾。
不断地在叶无言之前纵越,前行,好像是要将那种气象彻底传达给他。
“铮——”
“铮——”
“铮——”琴声三响。
那些舞女进无可进,来到叶无言的桌前。
最后一步。
“锵——”琴声。
也是,拔剑声。
那些舞女骤然,集体拔剑。
真正的剑。
剑拔出的那一刻,洛阳城的第一片雪,也落了下来。
叶无言醉眼朦胧,看着那些朝他刺来的剑,没有惊怒,只大笑一声:“来得好!”
便拔剑而起。
一剑刺落一名持剑舞女后,他复大笑,对着琴台上曲声收歇下来的锦夫人道:“曲不要停!”
十.
乱阵之中,舞女已经大半被刺落在地。
洛阳城的大雪还在落下。
落满了老将军一身。
叶无言昔年战阵无双,凭借的是无上的智谋兵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