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萱蕊笑了笑,不为所动。
“你爱许星纯吗?”短暂的沉默被打破,她突然问。
付雪梨实在莫名其妙,耐心消失殆尽,“你在说什么?”
马萱蕊不知道说给谁听,似乎只是想倾诉而已,“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我多喜欢他啊。”
“喜欢到巴不得他众叛亲离,所有人都抛弃他,只有我一个人爱他。”
她的声音轻柔,很温和的语调,不待付雪梨插嘴,紧接着说了下去,“你付雪梨这么多人爱,哪里缺许星纯一个对不对?他就算死了,你都不会伤心多久呀。可是许星纯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付雪梨忍不住了,她开口:“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告诉我,你有多爱他,我知道。”
似乎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不痛不痒补充道,“如果你想告诉我,他有多爱我,我也知道。”
“嗯,你什么都知道。”马萱蕊略有嘲讽,“那你知道,许星纯他妈妈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这句话,成功地让她僵住。
过了很久,马萱蕊一字一句地喃喃,每一个词都咬死了牙关,“那一年,b市举办奥运会。许星纯瞒着所有人,一个人住院,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多想给你看那份诊断治疗书吗?两个月以后,他一个人去学校,申请从临市分局调走,从此就没了消息。”
她越说越激动,语速毫无征兆乍然提高,“你呢,付雪梨?我想不通许星纯有多绝望才会去自杀?他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出院之后又一个人离开,你那个时候又在干什么,又在哪里?和谁笑的有多开心?”
最后马萱蕊音调已经完全尖利颤抖,只有一句话被她说的清晰,“你对许星纯做了什么,你自己记得吗?!”
压抑着想转身逃离的冲动,付雪梨听在耳里,头皮发麻,像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深深呼吸着,手指神经质地蜷缩起来。
-
之前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参与办案的警察手机统一关机,都被没收上交。
直到天微微透白,一切工作才算收尾。
许涛拿着一篮筐的手机到处分发,抓住一个人问,“许队呢,怎么没看见他的人?”
“许队啊?”那人微微回忆,“刚刚还看他坐在b区那边的椅子上呢,你去看看。”
许涛找到许星纯时。他正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晨雾浓重。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面部的轮廓简洁,头发有点湿了。又是平时寡言少语的表情,身上沾着很薄的一点血腥味,旁边放着一件武警的黑色外套。
许星纯不像是在发呆。样子莫名有种异样的耐心沉凝,仿佛正在心无旁骛等待着谁。
但又的确是孤身一人。
许涛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哪有点怪怪的,他走过去,把许星纯的手机递给他,“哥们,在这坐着干嘛,抓紧时间回家休息休息,小心猝死。”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许涛看着许星纯,心里一惊。他眼里有很纯粹的倦怠,沉凉又冷漠,一点起伏也没有。
许涛以为许星纯是累狠了,拍拍他肩膀,“辛苦了。”
机场路上。
许星纯专注地开车,通宵了一整晚,一点也不见疲惫,行车平稳如常,只是皮肤苍白地不像话。沾着血污的袖口向上翻折到肘弯,露出一截线条流畅优美的手臂,凛冽外突的腕骨。
中央台上的手机界面暗下,有一条已读短信: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