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那年,是许星纯见到父亲的最后一眼。
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在家门口,父亲双手就被扭到身后铐了起来。母亲追着他跑,被人一把推搡到地上。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很快被按住头颅,押了进去。
警察的囚门哐地关上了,上了大锁。持枪的武警陆续上车。
自此以后,每到深夜,母亲臂挽黑纱,都在隔壁房间里哭泣。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
如今却变得神经质。
积怨发泄在许星纯的身上。用手掐他的脸,嘴,身上各种部位。日日夜夜,他因为这种童年缺爱而痛苦万分。自尊心敏感,缺失安全感。
街坊四邻渐渐有人传开流言,学校里,有板凳砸在他身上,嬉笑他的母亲。手边有玻璃杯,许星纯顺手捡起来,面无表情,敲碎了向哪个人捅过去。
手臂和小腹全染上血迹。
然后被退学。
母亲带着他和一切人断绝了联系去临市。
抽烟打架,在上初中前,他都会。
后来局里心理专家看着许星纯说,他从小情绪得不到正常疏导,负面心理一直被压抑,一旦被释放就得不到控制。
他是有一点心理变态的。
是的。
对于许星纯来说。
不被这个世界需要,存在毫无意义的感受,一直持续了很久。
到初中。
他遇到一个女孩。
长得很美的女孩。
穿着嫩黄的连衣裙。
每天她都会路过一个小巷子。
在那个小巷子里,他像个见不得光的肮脏昆虫,眼神病态,躲在角落窥视她。
看她的手攀上老旧窗台,夕阳光下,小猫顺着手臂,跳落地面。
看她打碎了一个心爱的杯子,就哭了很久很久。
那时候的许星纯,脸庞瘦削,身上是空荡的白校服,在校园里毫无存在感。
他偶尔,开始想着这个女孩自慰。像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冲动,盛开在神圣纯洁的十字架上,转瞬又枯萎。
后来转了班。他们当了同桌,她很懒,上课迟到,总是给他带校门口卖的馄饨,以此来要他帮忙写作业。
他们在一起。许星纯小心翼翼,把自己极端敏感的性格掩饰得不错,学会了收敛。
寂寥的生命里,她是唯一一点乐趣。
他喜欢她穿着那件嫩黄色连衣裙,胸前一颗珍珠贝壳的纽扣。看着她摆出派头,脸也在闪闪发光,“我除了美色还剩什么,你只喜欢我的脸。”
她骄傲又任性,没心也没肺。可他这个可怜鬼,对她喜欢来的毫无道理,却又无法抑制,只能不由自主的,想尽办法的想她靠近。
从来就没体会过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所以许星纯才对这一切都无所适从。
后来的后来。
也曾经想过,被她没心没肺地喜欢着也好,被她当作日常的消遣也好。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也好。
摆脱诱惑的方式就是屈服,放弃尊严和自由,保持着这份随时会被收走的感情。
他的爱已经兜底。
人心可怖。
战胜欲望的永远只有更高级的欲望。
-
“许星纯,翻页了就别往回看。”
“好不好。”
她说的时候,眼泪是不知不觉掉下来的。
糟。
付雪梨赶紧从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