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谈,朕今天来是想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谎?”
“说谎?”荣贵太妃好笑地说道:“本宫何时撒过谎?”
“朕进来之前已经看过你的供词,供词之中你承认了两点:一,你是受裴钦辰的要挟,毒害娴贵妃母子。在这一点上,朕认为可以把当初你侄女容氏招出来的动机添上去——容家如今已无适龄未婚女子入宫为妃,所以你们就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与容家有姻亲关系的傅家,也就是裕贵妃身上。”
荣贵太妃听了裴清殊的补充,也没有出言反对,算是默认了。
“二、你加害娴贵妃的方式,便是让人从敏妃那里偷了催产药,然后交给淮阳买通的、襄乐宫的小太监。据你所说,那小太监已被淮阳灭口了,对吗?”
“是的。”荣贵太妃挺直腰杆说道:“本宫已经认罪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皇上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哼,你真当朕是个傻子不成?”裴清殊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说道:你说淮阳让人给娴贵妃下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那个小太监已是死无对证,你觉得就凭你一句话,就能定了堂堂大长公主的生死吗?”
荣贵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她还是沉声说道:“我虽然不能,但是,皇上可以。”
“你这是何意?”
“皇上,您就别演戏了。您对淮阳大长公主这个姑姑又有多敬重呢?您甫一登基,就收回了她随时可以入宫的特权。这些年来,虽然赏了宋池不少东西,可却对淮阳大长公主不闻不问。您心里头,分明也是对淮阳有怨的!既然我已经把她供了出来,您何不顺水推舟,处置了那个毒妇呢!”
“你承认了。”裴清殊冷冰冰地看着荣贵太妃,“其实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人所为。你之所以把淮阳大长公主供出来,只是因为私怨。”
“私怨又如何!皇上!”荣贵太妃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声叫道:“这个女人为了一己之私,设局陷害我儿,害得我的墨儿从太子之位的大热人选,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废人!如果不是她,现在做太后的人本该是我,当皇帝的人本应是我的儿子!”
荣贵太妃说着说着,脚下似乎没站稳,忽然摇晃了一下,对着裴清殊笑了:“哦,是了,我怎么忘了,皇上心里应当是不恨淮阳的,甚至还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用她的好儿媳左氏布下了陷阱,我的墨儿又怎么会沦落到为天下人耻笑的地步?!皇上你,一个排行十二的皇子,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继承皇位?!”
“说够了吗?”裴清殊寒声道:“说够了,就该朕来说了吧?淮阳为了幼子的前途,不仅设计了四哥,还毁了宋池的名声,朕心中亦是有怨的!可若是她没做过的事情,朕绝不能这样强行安在她的身上。”
荣贵太妃不屑地说道:“呵,装什么仁慈大度,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我就不信,看过我的供词之后,皇上没有让人去抓淮阳。”
在这一点上,裴清殊问心无愧:“朕抓淮阳,是因为她的确曾经与裴钦辰的生母叶氏联手,极有可能是裴钦辰或是匈奴人的爪牙,而非相信了你说的话。如果审问过后,发现淮阳的手的确是干净的,朕也不会就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遂了你的意。”
荣贵太妃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慌。
她和淮阳大长公主,早已是势同水"."
的关系。淮阳这些年来到底做过些什么,荣贵太妃并不知情。哪怕是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去查,也都没查出什么关键性的证据来。正因如此,荣贵太妃才想到借此机会拉淮阳下水,不想裴清殊并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