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主动承认,便说明她已是心如死灰,主动求死。朕若在这个时候杀了她,岂不是遂了她的愿吗?更何况,四哥现在尸骨未寒,朕怎可下旨杀他生母?”
裴清殊面露倦色,对一旁的福贵说道:“起驾,回乾元殿。另外派人传内阁学士陈起觐见。”
福贵见裴清殊终于肯离开这间屋子了,不由大喜。
不过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仍旧是波澜不惊地说道:“皇上,那安王爷的尸身……该怎么办?”
“先送回安王府吧。”
关于四哥的后事该如何处置,裴清殊打算一会儿让陈起拟旨的时候一并说明,于是便没有多言。
……
因为刚刚在仁智殿的时候颇有几分狼狈,回到乾元殿之后,裴清殊先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来见陈起。
虽然已经重新净过了脸,不过裴清殊方才哭得太狠,眼睛鼻子现在还是有一些红。
陈起事君多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于是对于裴清殊脸上的异样,他完全视而不见,只是按照裴清殊的吩咐规规矩矩地拟起圣旨来。
“安郡王为国捐躯,忠敬诚直,追封为安亲王。其嫡长子敬霄袭爵,封……”
按理来说,世子继承爵位的时候都会沿用其父亲的封号。不过裴清殊私心里头,其实很不想把这个字转封给别人,所以不由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最终他还是按照惯例,封了敬霄为安郡王。
这些年来,安王府所受到的非议已经够多的了。他就不要再多此一举,给别人一些茶余饭后关于安王府的谈资了。
交待完安王府的事情之后,裴清殊继续说起了关于荣贵太妃的处置:“贵太妃容氏,毒杀皇嗣,谋害后妃,勾结外贼,其罪当诛。念其子乃大齐忠良之故,免其一死。废黜其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生不可踏出寒香殿大门一步。”
裴清殊知道,对于荣贵太妃来说,她全部的希望都倾注在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现在裴钦墨死了,荣贵太妃已然生无可恋。
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除了荣贵太妃之外,还有其余一些人也需要处置。
“裴钦辰、向文昌等人,勾结匈奴,罪不可赦,皆于秋后处斩。原兵部侍郎容漾,破敌有功,特晋其为兵部尚书,兼辅国将军衔。原兵部尚书礼亲王,调至宗正寺,任寺丞……”
处置了内贼、给这次战役的有功之臣一一进行了封赏之后,裴清殊还特意将承恩公长女左逍封为端仪县主,以防旁人因为她曾经被俘的经历而对她轻视。
陈起一一记下之后,见裴清殊似乎遗漏了最关键的一个人,不禁低声问道:“皇上,那个呼韩邪……?”
“处以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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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起听了,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他知道裴清殊恨呼韩邪,却没想到裴清殊竟然这么恨他。
虽说按照大齐律例,谋逆者皆可处以剐刑,不过凌迟一向被视为一项极为残忍的惩罚。大齐这近几十年来,除了延和年间的天道会行刺案之外,都很少真正施行过剐刑。
不过裴清殊坚持要这么做的话,也没有人能说出他的什么不是来。毕竟这是按照律法行事,而且呼韩邪的确十分可恨。大齐不知道有多少受匈奴所扰的百姓,都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裴清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