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清殊问向容漾,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全都用专注的眼神看向容漾。
容漾不慌不忙,不缓不急地说道:“回皇上,此次陵川一战,我大齐虽大获全胜,不过亦折损将士一万八千余人。除此之外,燕京、新乡、阳城、陵川等地百姓皆受战乱之苦,还需要时间修生养息。再加上之前旱灾的阴影未除,现在北方五省仍然处于需要南方运粮,才能让灾民们勉强果腹的状态。在这种天灾临世的时候,我大齐能够击退北夏,全靠皇上的智谋与安亲王的牺牲。若是想要‘乘胜追击’,攻入北夏的话,胜算恐怕不高。”
这次大齐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漂亮仗之后,朝里朝外的确有不少人觉得大齐应该乘胜追击,趁此机会干脆将北夏这个祸害给彻底除了。
可他们都是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忘记了大齐现在粮食不足的状况。
“静之所言不错。而且这次北夏主动攻齐,北夏的盟国大宛还是处于观望状态。一旦大齐主动攻击北夏的话,大宛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会出手相助。到了那个时候,大齐势必要寻求辽国等国的求助。胜算虽然有,但那种多国交战的混乱局面,定然会引发极大的动荡。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之下,大齐绝不能贸然出手,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容漾和裴清殊两个分析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一鼓作气”这样的话了。
宋池想了想,道:“其实这些战俘应该如何处置,也算是有例可循。延和年间,三皇子和曾家军造反的时候,当时的曾家军就是分散到各个地方去做苦力,没有完全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吧。”
“可是匈奴人与曾家军不同。”傅煦略有不同意见,“曾家军虽是叛军,但好歹也是大齐子民。可匈奴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刚刚进入内阁不久的钟悦听到傅煦这么说,不禁感到一丝不适:“那依傅大人的意思,还是要处死这些战俘吗?哪怕有的人手上并没有沾过鲜血,只是不得已才上了战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傅煦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待敌人,切不可心慈手软。”
傅煦说着,转过身微微弯身,对裴清殊提议道:“微臣以为,匈奴人穷凶极恶,理应额上刺字,编入贱籍,终生为奴。”
所有人听了,都是微微一惊。
当年大齐的太-祖皇帝,其实就是贱籍出身。
贱籍顾名思义,就是比普通的良民低一等的贱民。
贱民不能读书、不能在朝廷当差,只能做一些最低贱的苦力,也不能与良籍通婚。
因此,这些“贱民们”世世代代穷困潦倒,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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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贱民的人数累积到了一定的数量,在世世代代累积的怨气促使之下,终于有人揭竿而起,推翻了前朝的统治。
太-祖皇帝吸取教训,登基之后不久就废除了良贱制度。
当时这一举措,让大齐数十万的贱民对太-祖皇帝感恩戴德,太-祖皇帝还因此而被奉为千古明君。
现在傅煦提出要让北夏战俘重入贱籍,其意义不仅仅是要让这些战俘世世代代都为大齐当牛做马,甚至可以说是……
“不行!这是历史的倒退,从长远角度来看,对大齐的发展非常不利。”
傅煦一怔,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人,竟然会是公孙明。
论私的话,傅煦自认为自己和公孙明是感情深厚的好兄弟。
论公的话,之前裴清殊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们二人一起陪裴清殊读书、帮他出谋划策争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