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悦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笑容:“自打喝了敏妃开的汤药之后,已经缓解许多了,不过偶尔还是会犯一次,看样子是难以根治了。说来也真是讽刺,钟家世代行医,却连自家的女儿都治不好……”
“你也别想太多了,说句不中听的话,太医院给贵人们用的大多是‘太平方’,哪里会解这种罕见的毒?只是这件事情,咱们还真是得上一点心。二殿下还太年幼,若是没有娴娘娘的庇护,将来还不知会怎样……”
“兄长所言极是。这些日子,家父一直在托人寻求解药。据我所知,皇上那边也派人去寻了,只是之前被打仗和旱灾的事情给耽搁了。现在这些事都算是了结了,希望能尽快传来好消息吧。”
“了结?”陈起摇摇头道:“我看未必。”
钟悦一愣,不由追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皇上想让匈奴人割地、赔款、上贡自然是好的,只是你想啊,北夏地广人稀,各方面条件都十分落后。割地还有可能,可是赔款和上贡的话,他们能拿出什么来?就算现在尽了举国之力赔了款,那以后的年贡,他们又从哪里去寻?你别忘了,过去北夏可是连自己本国的物资都不够用,一到冬天就跑去大齐的边境抢夺物资呢。”
“所以说,匈奴人只是假意投诚?”
“呼屠吾斯现在是真的不敢再继续开战,因为他根本就没那个实力。可是经过几年的修生养息之后呢?等大齐和北夏都羽翼丰满之后,早晚还是会再有一战的。而且远的不说,就说这次赔款,我觉得就不会那么容易。你且瞧着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于是便约好明日再会,各自上了自家的轿子。
……
陈起等人拟定好了对于北夏求和书的答复之后,裴清殊亲自看了看,对几个小问题进行了修改之后,便让人将这封国书送了过去。
呼屠吾斯虽然最近才“捡漏”当上了单于,可他并高兴不起来。他每日里都在担惊受怕,生怕大齐被呼韩邪等人惹恼之后坚持继续攻夏。
虽说现在北夏还剩下几万人马,还有大宛这个盟国帮忙,不过现在继续打下去的话,双方必然都损失惨重,这并不是呼屠吾斯想看到的。
所以大齐的国书送来之后,呼屠吾斯很高兴。
可是等他看完经过会同四译馆翻译过后的国书内容之后,呼屠吾斯便笑不出来了。
割地,他认了。可是赔款和纳贡……他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雪上加霜的是,不久又有心腹告诉他说,现在北夏朝中好多大臣都在偷偷地自掏腰包,变卖家产,送去大齐,以换回自家的儿子。
这样一来,就是想让匈奴贵族们帮忙筹钱都难了。
呼屠吾斯纠结了许久之后,决定召开朝会,与众臣商议此事。
“现在齐国要这么多钱,我们根本就拿不出来啊!就算战马可以顶替一部分赔款,可是以后每年的上贡该怎么办?”
北夏大臣们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没钱,还能怎么办?
“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对!等过两年我们拿不出朝贡来,还不是要被齐国人收拾?倒不如现在就和他们拼了,就算死,还能拉几个垫背的呢!”
“有勇无谋!”呼屠吾斯不赞成地说:“我父王当初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勇敢是好事,可是过于勇敢,就是蠢了!”
“那单于你说到底要怎么办!?”那些大臣们算是看出来了,呼屠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