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岳凌霆倒像是见惯了,还玩笑接口道:“那我得去盯一盯后勤了。”
她的手从他臂弯里穿过去,握住他的胳膊,穆辽远发现了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排戴了两个戒指:“你现在还戴这个,银的又不值钱。”
无名指是订婚钻戒,中指是一枚古旧的银戒,被钻石衬得黯淡无光。何岚氲说:“这是咱俩在一起的第二天早上去买的,定情信物,怎么舍得丢掉,我得戴一辈子。”
她的声音媚生生的,“第二天”后面加了“早上”,那意味似乎就完全不同了。
岳凌霆稍稍落后些许,与他俩错开半步,何岚氲看不见他的脸。
她又问:“你的那只呢?不会扔了吧?”
“当然没有。我经常要去现场,怕弄丢了,都放在家里,我妈帮我收着……”穆辽远抿着唇,转头看向旁边,“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他放下手里的旅行袋,向岳凌霆颔首致意,转身走开了。
他走了,岳凌霆便往前来站到他的位置,与何岚氲并排。他看着穆辽远匆匆离去的背影,用无辜的语气问:“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为什么他这么不愿意提。”
何岚氲冷着脸。答应与他同行果然是个错误,他当然不是没有眼力见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是故意的。
她把双手抱在胸前,侧身后仰望着他,直截了当地问:“凌岳的基金会为什么会去赞助考古?”
“本来就是面向教育的公益基金,每年我们都资助数十个高校的科研项目。”岳凌霆摊手,“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也得过我们提供的奖学金。”
何岚氲在校时每年都有奖学金,至于是哪些机构提供的早记不清了。她甚至已经忘了刚刚穆辽远说的那个基金名称叫什么。
她嗤了一声:“这么巧,正好派你过去当代表?”
“不然呢?难道岳凌宙和岳凌风还会参与这种微不足道的活动?”他并不避讳自己被排挤架空的事实,“我也是有股份的。”
他好像回答了,但其实什么都没说。
何岚氲不相信巧合。但她也不相信,岳凌霆会因为别有所图,刻意去接近她的未婚夫。
他对女人不过是顺手撩之。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穆辽远回来,她有些心浮气躁,转头见岳凌霆一直用他那令人生厌的眼神盯着自己,她的语气便带上了不善:“看什么?”
“岚氲,你今天真漂亮。”他毫不掩饰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来回,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左手上,“就是这个戒指不称你,你的手比它美。”
银戒买来的时候刚刚好,现在却松松垮垮的大了一圈,她的手居然比十六岁时更瘦了。她摸着戒指说:“我这人比较长情。”
他又说:“无名指是订婚,中指是恋爱中,两个一起戴是什么意思?”
“不许人一边订婚一边恋爱吗?”
他摇头暧昧地一笑:“太贪心了,他们俩会打架的。”
她跟这个人简直无法相处超过十分钟。她居然还答应让他搭便车,搞得现在好像他们背着她的未婚夫私相授受似的。
何岚氲调头就走:“我去开车,你们去一楼出口路边等我。”
她从直梯下地下停车场。电梯里不锈钢墙面打磨得如同镜子一般,把她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穆辽远似乎从来没有夸过她漂亮。她精心打扮了来接他,但他只看到她变得更瘦了。
起码……说明他是关心她的。
她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