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睁着眼睛一夜未眠,日子一天天看似平和的过去,手臂上的伤也慢慢转好。
自从那晚在宫道上痛哭之后,她连唯一一样倒茶的活儿也被剥夺了,她整日无所事事的游走在管事院里,脸颊上白花花的肉又长多了。
难道陆檎桑对自己彻底起了防备?
她顶着困顿的眼睛,左右翻身却依然揣测不出陆檎桑的想法。
常春忽的推开门,神秘兮兮的凑到她床边,她起身,不解的看着常春,常春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她就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常春终是忍耐不住,兴奋的挑着眉道:“原本我还以为陆公公喜欢你来着。”
阮阮微微偏头,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羞涩或局促。
常春暗暗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她看着眼前懵懂的阮阮,大发慈悲提点道:“以后你要是见到临水姐姐呀,可得好好哄着。”
陆檎桑喜欢临水?
阮阮似乎懂了常春的意思,她是认识那个宫女的,临水曾和结昂姐姐很不对付,幸好结昂早早儿的伺候在了万太妃身边,地位稳固,而临水在照妃身边当差,听说照妃对下人很严格,她也就没多少精力再去对付结昂姐姐。
“阮阮姑娘,陆公公叫你过去。”门外小信子高声道。
常春不再作声,阮阮利落的收拾好自己,推门而出。
小路子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叫她当心些,只差没伸手来搀扶她了,阮阮心里不停打鼓,在这管事院里,小信子才是跟着陆檎桑最近的人,为何处处对她毕恭毕敬的?
早春的栀子花已经开了,香味散在阳光里气味清透,花色洁白满盈,小信子看着栀子花下的阮阮,她的肌肤比花儿还白,美得像是融进了漫天的白花里,小信子腆着脸笑道:“今日陆公公心里有些不痛快,阮阮姑娘过去了,奴才心里才不至于没底儿。”
不痛快?阮阮没在意后面的话,微微蹙眉,这不是明摆了要她赶去趟火坑?她的脚步不自觉变慢。
小信子笑眯眯的推开门,“到了,阮阮姑娘。”
阮阮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感激的对小信子点头,走进门便听到一个清脆甜腻的声音在屋里回荡,而陆檎桑正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看见阮阮迈进门他才稍稍收敛了睡意。
“陆公公,你说这样可好?”临水坐在台阶下的梨木椅上,笑得眉眼如弯月。
阮阮看见临水身前的小方桌上那熟悉的白瓷茶壶,安心的走过去拿起茶壶,殷勤的给临水添茶。
临水并没见过阮阮,但对这个小哑巴也有所耳闻,陆公公院儿里只有两个小宫女,一个是她认识的常春,另一个就是她了,她向来和结昂不对付,听说结昂很是宠爱这个小哑巴,没想到今日竟然能碰见,临水看着她老老实实的样子,心生一念。
临水端着架子对阮阮笑道:“茶水有些凉了呢。”说罢笑着看向陆檎桑,他斜靠椅背狐狸眼笑意正浓,临水似得了鼓励,幸灾乐祸的看向眼前的小宫女,不过是个端茶水的贱婢,她收拾不了结昂难道还收拾不到她?
临水指着茶杯,学着照妃使唤人的语气,扬眉道:“这泡茶可是有大学问在里面,冲水八分满为宜,冲水时要将茶壶下倾上提三次,既是尊敬主子,也能使茶叶和茶水上下翻动,让茶香混合,你去重新泡一壶。”
阮阮淡定的抱着茶壶,听着临水的‘教导’,陆檎桑该是不喜欢身边人被随便使唤的。
临水皱眉,眼前的小宫女表情顺从温和,但却没有半分要行动的样子。
“耳朵也聋了?”临水一口恶气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