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含笑,可她知道他眼眸里的藏着的冰不会化了,一声声质问打在她的心上,她想立刻逃走,把这一堆烂摊子全部甩开。
可她不能。
娘需要沙隐村,只有沙隐村的术者能救娘的命。
自她进入大漠,她活着便只为了这一件事,梦寐以求的事已经就要完成了,再懊悔也不能放弃。
阮阮一言未发,静静的站着一如既往。
陆檎桑周身被寒意笼罩,却笑得越发明朗,他放下手中的乌发,缓缓道:“你就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不然我会让你们一件事也做不成。”
向阳宫,深夜。
寝宫中烛火昏黄,空荡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照妃听到何长明的死讯并没有多少伤心,她只是仰慕强者,死者何谓强弱。
“临水是万太妃身边的人,娘娘应该最清楚。”陆檎桑开口道。
“本宫知道。”照妃似换了一副面孔,静静的坐在高处,没了往日里的娇憨。
“无论有没有你,本宫都会冒这个险,不管成败,堪家会保全本宫,但你是否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照妃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目光深邃,似对一切苦痛甚至死亡都毫无畏惧,甚至有几分自信。
“谢照妃娘娘给奴才这个机会。”他躬身道。
眼前的人看似卑微,可照妃却在这一刻认定眼前这个人,一定会是下一个何长明。
陆檎桑是她控制不住的,控制不住的东西还是早早儿毁了为好,照妃缓缓开口,“你的条件?”
他似早知道她会答应,俯首道:“她的性命。”
照妃放下茶杯,要保全一个人在这深宫里向来艰难,“那个小宫女算什么?”
他闻言薄唇轻启,声音像是融进了黑暗的夜里,“是奴才的一厢情愿。”
翌日,晨光迟迟未明。
万太妃坐在椅子上,几丝白发垂在额前,脸上的妆容却依旧精致。
她靠在椅子上,静默的气氛沉沉的压在屋子里,陆檎桑跪在宫殿中央,宫殿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她合上眼,那人的死状好像渐渐远了,但那些被藏在时间里的记忆却再次翻涌。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嘶吼划破平静,“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
万太妃睁目欲裂,她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她不知道该怪他杀了他,还是怪他竟就这样死了。
她的气息渐渐平息,靠在椅子上喘气,她手边的瓷杯被甩在陆檎桑身上,血迹顺着他的额角而落,“拖去暗牢。”
暗卫静默出现。
太后看着依旧平静的他,狠狠道:“还有那个宫女,也送去暗牢。”她话毕看向他的脸色,他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好似并不关心她的生死。
管事院内。
“姑娘请随奴婢来。”一个小宫女打开锁门。
阮阮下意识警惕的站起身,这小宫女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她为什么会有暗屋的钥匙?陆檎桑呢?她带着疑惑,站在原地未动。
小宫女看出了她的质疑,解释道:“恭喜姑娘完成任务,奴婢特来接姑娘出宫。”
她微微蹙眉,手中的玉牌被她捂得温热,她知道村子总会来人,这个玉牌就是筹码,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